一大早,还没吃早饭,秦逸就开车把姥爷接来了家里。
老人看到肥嘟嘟又透着聪明劲的小家伙们,一张满是皱纹的黝黑脸庞,顿时如花朵般绽放!
挨个抱着逗了一会,八十多岁的老人心情颇好,受喜庆的刺激,精神头明显更好了一些,红光满面的,说话声音也大了,颇有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架势。
吃了早饭,秦逸提着纸钱、瓜果祭品啥的,跟老爸一块去村北头的坟地。
老家没有公墓,甚至连传统意义上的固定祖坟都没有,哪家哪户的长辈去世,都会请风水先生选个墓地,然后直接在选定的田里起个坟包,清明、春节上个坟,其他时间都没管过。
就是因为过世长辈墓地的分散,上坟烧纸钱也通常只局限在三代以内。
秦逸自小就没见过爷爷奶奶,而两位长辈的坟头,就在村北头几百米外的田地里,说来也巧,还正是二爷家的田!
父子俩一路无话,并肩走到坟地,先清理了野草,再添些土,然后摆上祭品,才正式蹲下来送纸钱,念叨些长辈安眠、家宅平安之类的场面话,重点宣布一下家里有了新成员。
前后也就几分钟,秦逸放了一挂鞭炮之后,上坟也就算是结束了,简单的仪式,图个心里宽慰。
回村的时候,刚走到村口,正端着碗在门口吃饭的老冯家的大婶子,就急躁躁的催促:“小逸,快赶紧回去吧,明子带着一帮二混子,在你家门口晃荡老半天了!”
秦逸刚才从田里拐到路上就看到了,离自家门口不远的电线杆子旁,几个小青年扎堆站着。
很少在家的秦逸也不咋认识,还以为是大清早等着听戏的外村人呢,听了大婶子的话,才知道这些小青年可能不怀好意。
虽然不认识,但明子的大名,秦逸还是听说过的。
这家伙三十郎当岁,整天不务正业,纠集了几个小青年,喝个小酒、闹点事,最爱耍横,是典型的无赖,在附近几个村子都是有名的难缠。
“明子?这家伙跑我这来干啥?”
秦逸有些奇怪,他跟这些二混子们可没交集。
“那谁知道!”
大婶子呼噜着喝了一口稀饭,朝那边瞥了一眼,然后又赶紧催促:“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些二混子,整天就没做过好事!”
“怕啥!”
秦逸却是不在意,掂量一下手中的铁锹,打着哈哈:“有好事咱也欢迎,可要是敢跟咱耍横,看咱不一铁锹掀翻他!”
说完,紧了紧手中的铁锹,拔腿就继续朝前走。
但大婶子有些担心了。
临门的冯四奶奶赶紧拉着他,劝道:“小逸,你可别跟那些天杀的硬来,不值当的...”
“咱还能跟着他们一块犯傻不成?放心吧!”
秦逸轻轻挣脱,快步走向几百米外的家门口。
后面的秦爸爸,趁着几人不注意,在路边随手捡了半块转头,放竹篮里,用剩下的一叠纸钱盖着,然后快步跟上去。
这叫以防万一,如果这些二混子真是来找茬的,抄家伙就能上,方便!
走了一段路,秦逸双眼就迷了起来,因为一直杵在电线杆子底下的明子等人,也斜叼着香烟,拽拽地迎了上来,然后站在秦逸家门口的马路中间不走了。
好嘛,看来还真是找自己的哈!
秦逸微笑着,浑不在意地走了上去。
刚走到二爷家门口,离得都还有二十来米呢,一个又高又胖的青年汉子,就扯着脖子怪叫:“你就是小逸?听说你发财了啊,咋滴,都不请咱哥们喝一杯?”
“国外种地的,哪能跟你明子比啊,水泥厂可老赚钱了!”秦逸呵呵一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刚才老爸暗中提点了几句,秦逸也才知道,这家伙就是臭名远扬的明子。
竟然比他还高半个脑袋,非常魁梧,看上去很能打,要是一般人面对这家伙,或许气势首先就弱一头了!
明子半年前在村里办了个水泥厂,其实就是水泥分销,现如今,村里人盖楼房的有很多,他这倒卖的生意也挺红火。
“想喝酒还不容易,中午就有酒席,县城大酒店,喝吐血都不会有人拦着!”
秦逸听对方语气古怪,因此说话也不咋客气,对方几个小混混立即起哄:“哟呵,小逸你硬气,想跟明子硬顶啊,你牛...”
一个寸头小个子更是拧着脑袋,一副老子牛逼坏了样子,却装作很害怕地向小伙伴们吐槽:“沃日,我咋觉得我们要挨揍...小逸好牛啊,你该不会用铁锹拍我们吧?”
这自然是说的反话,耍横的人,自然看不得对方比自己还横,嘴里说着要挨打,但那架势,好像随时都可能扑上来把秦逸揍一顿!
这个小个子,秦逸有些印象,好像是村西头的卫红,比他大几岁,平时没打过交道。
虽然目前为止,双方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冲突,但对方这态度,明显不是来好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