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家具,空空荡荡的,只有正中的一个石质蒲团。蒲团旁边,摆着一个脏兮兮的破烂瓷碗,里面装着半碗清水。
蒲团雕刻得十分粗糙,甚至还有不规律的尖锐突起,正常人一屁股坐上去,马上就要龇牙咧嘴,时间长了,尊臀铁定受伤。
可是,何金秋却安之若逸的盘坐在上面,看不出任何难受,就好像他坐的不是粗糙石蒲团,而是柔软舒适的沙发一般。而且,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他并没有动用任何修为,完全是靠身体实打实的承受这蒲团带来的痛苦。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何金秋面前的弟子恭恭敬敬的汇报完毕。心中却对何金秋以堂堂掌门之尊,位高权重。却居然如此能吃苦,也是佩服不已。
何金秋要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难免就要笑他没眼界了。相比被老祖问罪,吃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这么说,律宗的人已经到了问道崖,并且向老祖们请求执法权了?”何金秋慢悠悠的端起身边的破碗,喝了一口清水,眯着眼睛回味了半天,就仿佛他喝的不是平淡无味的清水。而是上好的香茗。
尽管坐在这粗糙蒲团上、深处这破旧茅草屋之中,掌门的威仪仍然昭显无疑。
黑暗中的他,简直就像是一尊神衹。
“是的,掌门。”弟子越发恭敬。
何金秋长长出了口气:“这下本掌门就放心了!”
律宗就是一柄大杀器,不可或缺,但是却又不能放纵,否则难免闹出乱子来。所以普通弟子干犯门规的事情,都是各门派自行处理,用不到律宗。只有大事。律宗才会出马。而每一次律宗要出动,都要获得老祖们的授权。
一般来说,律宗的请求,都不会被老祖们驳回。
所以何金秋一得知律宗的人出马的消息。马上就放心了。
“何师兄……”这时候,昭华真人走进了茅草屋,他喜上眉梢。对何金秋拱拱手:“师兄受苦了!”
“苦什么?接受老祖质询,乃是我等每一个全真门人的义务和荣耀。愚兄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什么受苦之说?”不管是否真心话。何金秋大面上还是冠冕堂皇,无可指摘的。
“师兄知道么?律宗出山了!”昭华真人也不纠缠,迫不及待的说道,一面说他一面眉飞色舞:“这下就好了!律宗一出,万道俯首!这下看那杨晨小道还有那叛逆孽障还有什么好下场!”
何金秋闷声不说话。
其实,作为堂堂一派掌门,如果可以,何金秋宁愿一辈子都见不到律宗的人。因为律宗的人一出现,就意味着自己门派出了大问题。而且他们的出现,也意味着自己即将暂时失去对门派权力的掌控。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昭华真人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微妙心思,继续欢喜的说下去:“而且,小弟前来还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边也动了!”昭华真人给了何金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了起来。
“那边也动了啊……”何金秋话语中却没有多少欢喜,意兴萧索的“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破碗,长叹一声。
“何师兄,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何金秋苦笑:“那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一出现,就意味着玄学界的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了!也不知道,会对玄学界的局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若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却也是愚兄的罪过了。”
“何师兄这话小弟就不爱听了!师兄匡扶正道,摒弃邪路,何罪之有?就算真的那边闹出大事来,那也是那杨晨小道他们的罪孽,何师兄你可只有功德!”昭华真人站直了身体,全身散发着正义凛然的气息。
何金秋目光闪烁精光,神色也越发坚定:“师弟你说的没错,愚兄没有罪孽,所有的罪孽,都要怪那杨晨小道!”
说着他又轻叹一声:“希望律宗的人,在那边前面找到那个孽障吧。”
律宗毕竟是全真道自己人,包艺华落到他们手上,事情至少不会失控。
“师兄尽管放心!律宗的人,这会儿已经出发了,肯定会比那边的人快。”不料昭华真人却这样笑着安慰他:
“师兄你说巧不巧?正好金州附近,就有律宗的一个据点。正好直接从那里派人出去。看样子,这是天意要让包艺华这孽障无法逃脱啊!”
“律宗的人已经出发了?”何金秋一惊:“还没有获得老祖们许可之前,律宗就出发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昭华真人还在欢喜:“虽然程序上有点问题。但是律宗这也是维护我全真戒律一片热心肠嘛。这样的热情,应该鼓励,不然岂不是让我们全真道的忠实弟子冷了心?”
“希望如此吧……”何金秋心事重重,口中低声呢喃:难道五十年前的旧事,又要重演了么?我是否做错了什么?
“师兄说什么?”昭华真人没听清楚何金秋后面的呢喃。
“没什么。”何金秋回过神来,忙道:“愚兄是说,我们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