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虎先锋营八千军士有去无回,消失的无半点生息。但人妖两族两年征战,相互间细作早已是无孔不入,如此大规模的团灭消息还是第一时间报到了寿王大营。
仅仅唤出赤龙阵就收了人族的先锋营,五龙阵的骇人威力已露冰山一角,一角之下不知还藏着多少乾坤。
寿王不敢再以大军犯险,中军行至黑龙关外五十里处既扎起营盘,八支人马依八卦位环成圆阵,中军大帐和督粮大帐分列为阴阳鱼眼,一切安排妥当后,他要去找一个人。
“冰火九天”洞府内空空如也,偌大的中厅里狐髦正在向煮茶的铜炉里添加香木炭片,炭火撩烧轻微的噼啪声多少算是给这幅寂寥的景象添加了些声响。
狐髦自认是修行者,平生简朴,洞府内不仅没有什么奢侈物件,就连服侍日常的小童都没有,此时,义女胡灵儿又不在,道行无边的万年老妖却像是个落寞的空巢老人。
“你是来看灵儿的?”,狐髦没有回头,但显然这句是在问身后的寿王。
不待寿王回答,狐髦又似自言自语道:“清明时分阴气盛,到了立夏就可以将仙儿施法重生,寄托的躯体是她自己选的,就是这个。。”
顺着狐髦的目光指引,寿王看到石桌上茶炉旁放着一柄通体透亮的玉石琵琶。
蓟州城内,一段舞罢,胡仙儿曾问寿王,觉得自己身体上哪个部位最美,“脖颈”,寿王脱口而出,“就像一把玉石琴头,细腻光滑。”
可狐髦的解读却显然不是这样,“玉石非生灵,没有血脉也就没有爱恨,更不会再有部族,儿女这样的交错情仇。”
“无论如何,前辈施法之时,本王都将再来洞府,守候仙儿重生一刻。。”
狐髦将烹好的新茶倒进寿王面前的茶盏,开始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想辨明眼前的究竟是一位多情的王子还是敌国大军的统帅。
可人性斑斓,又怎么是片刻可以分的清的,半晌,他停止了这种努力,“再来也好,你的两位疗伤部下也该回来了。”
“哦?”,寿王惊愕。
“穆章和黄棣,上次冀州大战中分别受了风毒和水毒,被我路过救下,前几日,他们听说极北之地曾有三弟宇文元萼的消息,便由灵儿带路前去探访,否则也早该归营了。”
寿王站起身来,对着狐髦深深一礼,而狐髦从来生性淡泊,施恩从不图谢,对寿王大礼并不回应,倒是端起的自己身前的茶盏,轻轻的咂了起来。
“晚辈还有一事相求。。”,寿王神色凛然,谈过了爱情和友情,他又恢复了人族军帅的身份。
“老夫也为妖族部众,部族存亡关头更会出山一战,你怎认为我会帮你?”,显然,狐髦也知道寿王要说什么。
“不是求您助我军势,而是求人妖两族有个万世和平,破五龙阵是为和而不为战。”
“哦”,这样的说法倒是狐髦没有料到的,在他心里底线中,如果黑龙关前女娲娘娘的五龙阵仍旧不能困住人族大军,则身为族人,自己将亲赴妖都黄龙府,跟自己的部族共存亡。
“我人族已据中原膏腴之地,开发不过十之一二,纵使将妖族赶出北冥,也无力再遣人来开发治理,于部族利益不合。”
“那还兴举族刀兵掀起大战?”,狐髦心中这个念头几乎脱口而出,但万年老妖很快便悟出各中玄机,只待寿王亲口说出那答案。
数千年来,妖族中主战派总是屡屡兴兵,冲杀在前,惹出祸患时以部族存亡为由逼迫女娲娘娘来收拾局面,只有女娲这最后一道屏障被打破,妖族才会彻底打消争斗念头。
果然,寿王再道:“人族所苦不过是妖族屡屡犯境,希望一战能将妖族中主战势力打垮,从此冀州为界,两族永不兴兵。”
以他两人的身份,这样的说法已经是拿出了谈判的条件,狐髦沉吟思索的时候,寿王补充的更加直白,“破除五龙阵后,人族即回师,不入黑龙关。”
话到此时,狐髦只有是和否的选择了,沉吟片刻,缓缓道:“上次蚩耋尊者兴起水龙卷轻取冀州之战寿王可还记得?”
那次蚩耋尊者趁人族工程营被调离,无法应对水患之机,借冀州城外绕城九条河流之力,施法祭出水龙卷,不仅打的人族毫无招架之力,将领穆章,黄棣散于乱军,连寿王本人都差点做了俘虏。
才有了后来寿王冒死回京,说动朝歌起举族之兵讨北,除开两族围绕冀州城的利益之争,不能不说也参杂有复仇的个人成分。
“五龙阵与那水龙卷法成一脉,都是合地势施法,地为坤,厚重之下又有补天灵石附着,威力更是比那水龙卷要大上百倍。
对付水龙卷,你们工程营当时若在,可以挖渠引流化解,而这五龙阵,分别有风林江火山五种地势,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变化,五行生万物,阵势开阖下变化何止万千。。”
听到此处,寿王颦眉思索,忽道:“以地坤为阵,可否用天乾破之?”
狐髦微笑着微微颌首,“法同此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