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上战斗已经进行了三个时辰,四面围攻的部落都已冲上山顶,但人族守军还在依托最后的核心工事做着殊死的抵抗。
败下来的应龙报告说孤峰暗藏储水,所幸已经摧毁。这对最后储水的摧毁本该是压垮人族守军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局势并没有出现期望中的崩塌。
蚩耋尊者心里清楚,如果没有绝对的胜利信念,单单凭军士的战斗意志,人族是不可能在四面围攻水源外援断绝的情况下坚守了这三个时辰的。
可他偏偏又看不出这个迷局里人族胜利突破点会在哪里,这让他对战局走向的判断上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担任空中斥候的“鹰锐营”又连连报来一些细微,但足以引起他警觉的军情。
“单张关后忽起浓雾,似是有人施法。”
“单张关侧峰发现有狼立于山顶,隐约间狼熊虎豹汇集,数量有些不正常,我异鹰几番拼杀后于狼群中叼出一匹,在其身上发现这个.。”
一只异鹰自喙中吐出一块牌子,上面刻着一个“苏”字。
蚩耋尊者认得,那是商军的腰牌,持有这块腰牌的人族军士应该是一位苏姓将军的部下。
如果单张关浓雾代表着后方有大军聚集,而单张山侧峰是在显示有苏姓将军所部埋伏在附近,那么加上孤峰上的守军,
人族隐然已对妖兵形成了三面合围,而此时自己大军全部在围攻孤峰,中军帐几乎是无兵可调,
甚至就在刚才,在单张关前熊部落长老一再声称防守无虞,要求抽兵助攻孤峰时,自己竟然脑子一热答应了他,将熊部落主力向孤峰调动。
如果此时人族发起攻击,几乎毫无防御的中军帐和薄如张纸的单张关前防线都会瞬间即没,而还在胶着着的攻山主力就将陷入三面夹击的危险境地。
想到此处,蚩耋尊者不禁后背发凉,急忙下令打出信号让熊部落停止向孤峰移动,迅速回归单张关前防线。同时,急调虎部落回防中军大营。
两道将令发出,蚩耋尊者第一次开始有了种焦灼的期盼,期盼自己的指令能比人族的攻击率先到达。
可从单张关升起的三发信号彻底粉碎了他的这份期盼,虽然他不会知道人族此战对信号的约定,但直觉肯定的告诉他,那是人族总攻击的信号。
不利战报频频传来,先是单张关前熊部落的守军,忽然遭到冲出关来的人族大军攻击,超过两万人的人族大军对不足一千兵马的熊部落守军几乎是一卷而过。
紧接着,接令返回原地驻防的熊部落主力跟单张关杀出的人族大军战成一团,人族大军除留下少量步兵跟熊部落主力周旋外,骑兵全部和步兵主力直奔妖兵中军大营。
单张山侧峰埋伏的苏护大军也都化身飞鸟,飘落到妖兵中军大营。
信号升起不到三炷香的功夫,妖兵大营已被围的水泄不通,面对人族大军的重重包围,蚩耋尊者手边队伍不足百人。
攻击孤峰的妖兵主力本已攻至山头,但居高望下,已方大营已被团团包围,面对单张关的防线也被瞬间突破,
从开始争执是继续攻击还是回救大营到最后的全面崩溃,前后不过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现在,身处这个战场的双方任何一名军士都清楚,妖兵的败局已不可挽回。
寿王更是得势不饶人,留苏护将军包围歼灭妖兵中军大营,留黄飞虎将军向逃跑的妖兵发起追击,留袁福通将军配合黄飞虎将军夹击妖兵。
自己则统率人族骑兵约三千人快速脱离战场,直杀向妖兵后方防卫空虚的冀州城,单张关前的战斗还未结束,寿王的目光已经远远的投向了遥远的冀州城。
蚩耋尊者此刻正端坐妖兵中军大帐内,依旧一顶青藤冠,一袭绛紫袍,一副无相的躯体,但他自己清楚,自己已经受伤不轻了。
苏护将军的大兵来的太快,属下军士幻为飞鸟,几乎是瞬间就包围了中军大帐,而蚩耋尊者还来不及从孤峰前线收回督战放出的幻影。
任何法术,任你再精通,施法时都是本尊最虚弱的时候,偏偏这种虚弱受到了最雷霆的攻击。
中军护卫不足百人的亲兵死战不退,多少为蚩耋尊者争取到一些喘息的时间,但四面八方飞来的羽箭还是在蚩耋尊者身上命中了十七支。
这些羽箭有些力道刚劲穿透肌体,有些带有连环倒刺,更有些甚至喂有毒药,虽然收了法术逐渐恢复一些真气将这些羽箭都逼了出去,
但失血加上中毒,已经让这位千年妖圣感到苦不堪言。
苏护并没有冲进大帐,但他用了更直接的办法,召唤军士干脆拆了大帐。现在,蚩耋尊者变成盘坐在旷野里的一张卧榻之上。
苏护将军下令:“生擒,监送京师!”
看着如狼似虎向自己奔来的众军士和后面颐指气使的苏护,无相的身躯下传来一声冷笑,“凭你们?”
正待施招,忽然,蚩耋尊者发现了冲来军士当中的宇文元萼,那一脸清秀竟和自己侄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