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吴军又在城外击鼓,张辽却命众军只留下少许值夜,其余都各自休息,不理会城下,自己也回府中休息。待到半夜,张辽睡得正酣,忽听外面杀声大作,又觉不妙,急忙起身出府。刚至门口,就有军士来报,言吴军乘夜攻城,守城士兵措不及防,已经攻上城墙,恐不多时就能杀入城来。
张辽知又中计,连声叫苦,急忙取兵器出来,正遇乐进,李典二人赶来。乐进见面便道:“事已至此,吾等当率军奋力死战。”言罢便欲与李典一起杀出。张辽却大声喝止,道:“乐文谦,此时汝岂可惩匹夫之勇?”
乐,李二人被他一喝,都停下脚步,只听张辽又道:“今合肥已破,你我徒死何益?丞相此时大军不在,某等一死了之。寿春何人能保?若吴军再夺占寿春,则淮南之地非国家所有。你我不愧对丞相么?”
乐进闻言,诚惶诚恐,问道:“那文远意下若何?”张辽于是分派道:“曼成先保护薛护军等文士出城;文谦可速带人将城中一应粮草辎重全部焚毁,再与曼成回合,退往寿春坚守以待丞相大军。”
两人领命欲去,乐进走得两步,却转身问道:“文远则欲何往?”张辽眼望城上,见已有吴军旗帜飘扬,冷然道:“丞相以此城托付与某,某自当与城共亡,为公等断后。”
“不可。”乐进立时上前,道:“丞相以公重任,可速退保寿春。乐某无能,愿为公断后。”此时杀声渐近,张辽不与二人多言,翻身上马,却复见乐进挽住缰绳,遂厉声喝道:“某为主将,汝敢抗军令乎?还不速去。城中若有一粒米粮落入吴军之手,汝何以对某于泉下?”乐进虎目含泪,却也只得松手,又见张辽身后独子张虎,乃道:“少将军可与某共去。”
张辽转身见张虎年纪尚幼,稚气不脱,心中也感不忍,便欲命张虎与乐进同去。张虎却知其父心意,毅然道:“父亲尽忠,儿当尽孝。”张辽原是伟丈夫,见子如此心中甚慰,不愿再作儿女之态,高声道:“好孩儿。今日就让吴狗知我张氏父子名号。”催马便挥枪冲向城门。乐,李二人见不能止,也只得分头行事。
吴军乘夜攻城,合肥守军皆仓促迎战,又加上连日疲惫,是以抵挡不住。凌统日前见甘宁有功,心中不服,今夜奋勇上前,当先入城,正在胡乱砍杀曹军士卒。忽见张辽杀至,却也认得,乃大声道:“张辽还不前来受死。”拍马上前。张辽也不言语,挥抢便战。
两将大战数十回合,不分高下。此时吴军已经攻入城中,曹军或死,或撤,张辽身边所剩无几。张辽见自己已被团团围住,回顾左右亲兵死伤殆尽,只有张虎引人苦苦支撑,见大势已去,心中默念道:今日吾父子二人皆战死此处,无愧丞相厚恩。
正想间,却听得弓弦响动,一支羽箭射向凌统。凌统急欲躲时,已中右臂,手中兵器落地,拔马便走。张辽抬眼望去,却是乐进引部曲前来相救。二人下杀至一处,张辽乃道:“文谦何故复返?”
乐进答道:“曼成已保护薛护军等撤往寿春。公乃国家上将,吾等岂可不救?今大军已撤,某等已可杀出重围,退向寿春。”张辽本欲与城共亡,转见张虎满身血迹,毕竟父子亲情,心中着实在不忍,点头道:“某在前开路,杀奔寿春。”长枪一振,复杀入吴军阵中。
吴军虽众却也档不住张辽勇猛,被这一杆钢枪杀开条血路。张辽刚冲得出来,复听阵中有人号呼:“将军弃我乎?”回见尚有数十骑被吴军围困,又转身杀入,救众人出阵,方与乐进夺路而去。
孙权在远处看张辽在乱军之中杀进杀出,不禁信服赵舒夸赞之言,叹道:“先生所言甚是,张辽果是智勇双全之将。”遂引军进城安顿,大赏诸将。休整两日又起兵进取寿春。凌统有伤在身,就命其留守合肥。
再到寿春城下,得报张辽防守严密。寿春乃是以前袁术巢穴,淮南重镇,城池坚固,本就有兵马把守,又得张辽合肥兵马。孙权恐难攻下,距城扎下几处营盘,升帐聚将,询问破城之计。或有言筑起土山者,或有言竖云梯,造虹桥者,皆不能如意。
孙权也知道寿春城池坚固,强攻只是徒伤士卒,当以智取,又问计于赵舒。赵舒仍旧笑道:“白日攻城,夜间击鼓,如是而已。”听到又是此计,孙权大感不解,道:“张辽已上中计一次,此番只怕不能如愿。”赵舒又道:“张辽此次惟恐中计,必日夜分军守城。只需数日,便可让曹军疲惫不堪,士气不振,再以计破之,可也。”孙权别无他策,只得依计而行,下命众将并力攻城。
张辽在城内又见吴军白日攻城,夜里擂鼓,惟恐再次中计,只得派军日夜轮番紧守。不过数日,城中军马皆疲惫不堪,自己也觉体力不支。左右众将也都愤恨欲出城与吴军决死,张辽只是不肯。
又过得五,六日,吴军却不再攻城,只是四下团团围住。夜间隐隐听见,吴军营中有兵马调离,张辽心下疑惑。乐进却喜道:“莫非丞相大军将至?孙权分兵阻拦。”于是张辽与众将越发小心守城,只等候曹操大军前来,便要内外夹击,共破孙权。
再过两日,张辽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