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官拜征南将军,刘备就在他的将军府升帐聚将,众将各来叙功,斩获颇丰。及至赵云上前,抱拳道:“末将入城之时生擒一名曹军官吏,职位似乎不低,现押在殿外,还请主公定夺。”刘备点头喊道:“带上来。”立刻就有两名军士押解一文官上堂。
众急视之,那人昂首挺胸,面无惧色,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豪气。刘备沉声喝问道:“汝乃何人?”
“南郡长史陈矫。”对方面不改色,对答如常。刘备心下立时有了几分喜爱,语气缓和道:“可愿降否?”
陈矫冷笑数声,骂道:“吾一时不慎,误中奸计,为汝所擒。堂堂男儿安能屈膝降贼?”张飞在一旁顿时勃然大怒,拔剑叱道:“如此狂贼,杀之何惜?”便要上前。
“将军且慢。”赵舒急忙阻拦在前,走到陈矫身旁,必恭必敬地行了一礼道:“先生忠义,舒深为敬佩。”又转对刘备道:“陈长史乃是忠义之人,杀之不祥,望主公释之。”
刘备不由眉头微皱,若是被擒之将不降,却都行释放,岂不是自寻烦恼?孙乾又复出列道:“陈矫无礼太甚,即便主公仁义怜而不杀,又岂能纵之?”简雍也道:“将士用命,方能攻克此城;子龙神勇,才能擒获此贼。一旦释之,恐寒将士之心啊。”
刘备微微颔首,便要答应,却又听孔明说道:“谅此无名小卒,杀之何益。”不由再生犹豫,复看赵舒数眼,才缓缓道:“来人,送陈长史出城。”
陈矫虽然是一脸的茫然不解,但有活命的机会,还是要稳稳地把握,被松开之后对着众人环抱一礼,道:“后会有期。”便转身离去。
等陈矫走远,赵舒私谓关平道:“少将军还欲战耶?”关平急忙狠狠点头,就听赵舒低声道:“既然如此,少将军可先去城门相候,但见陈矫至,便擒回此处。则今夜少将军还可以一战。”关平虽然不明白赵舒之计,但听说有仗可打,便匆匆下去。
刘备看着关平下去,又听见赵舒言语,却始终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乃开口问道:“先生何以出尔反尔,岂非让备失信于天下?”赵舒淡淡一笑,道:“主公却少安,舒自有思量,片刻即知。”
果然不一小会儿,关平便将陈矫擒来,其人一进厅中,就破口骂道:“无信鼠辈。”赵舒急忙迎上前去,故作惊异道:“长史大人何出此言?”陈矫冷哼一声,并不正眼看他,怒道:“要杀便杀,如此戏耍陈某,是何道理?须知‘士可杀不可辱’。”
“大人误会了。”赵舒急忙让关平将其放开,再三行礼道:“在下适才记起先生家眷尚在城中,是以再请先生回来。南郡已在我家主公治下,先生贵亲在此多有不便,还请先生回府收拾一番,与家人一道出城。”赵舒此言简直是至仁至义,不仅陈矫目瞪口呆,连厅上旁人也都极为惊讶,只有孔明不动声色,仍旧闭目假寐。
半响陈矫才回过神来,对着赵舒深深一揖,脸上全是感激之情,问道:“先生大德,矫没齿不忘。敢问先生名讳?”赵舒急忙谦逊道:“微名不足入耳。此皆吾主大德,先生可礼谢之。”陈矫又才转向刘备道:“谢皇叔大恩,矫去之后必辞官归隐,不再与皇叔为敌。”
刘备急忙点头还礼,又转看赵舒一眼,似乎再说,原来就这个结果?还不如杀了干净,何必这么麻烦?等陈矫再次离去,赵舒却又对着关平道:“再烦少将军去城门相候,待陈矫到时,再擒回此处。”
“先生,你这是……”关平拂然不悦道:“如此无信不义之事,平再不敢为。”刘备也看着赵舒,不满道:“既然他已答应归隐山林,先生就无须再与之为敌。”赵舒却正色问道:“主公欲得荆州,襄阳二处否?”
刘备听后顿时两眼发光,急切问道:“先生有良策可得?”赵舒随即笑道:“得此二处就在陈矫身上,主公可命少将军再往。”刘备虽然是极为不愿,但听说能得二处城池,只好再命关平前往。
又过得片刻,远远就听见陈矫骂声:“刘玄德,是儿最无信。”就见关平又提拎着陈矫再次走入堂上。赵舒仍旧笑吟吟地迎上前去,将手一摊,道:“陈大人,交出来吧。”陈矫不解道:“某不明将军之意。”
赵舒“嘿嘿”一阵冷笑道:“南郡曹仁,曹洪二将皆出城劫营,城中兵符必然在大人手中。城破之时,想必大人已藏至隐秘处。虽子龙将军神勇将汝擒获,汝必抱决死之心,视死如归,不可强求。吾故请主公释之,头番你也恐有诈,只敢只身出城。吾却请少将军将你擒回,又送归家中,释汝家眷。汝心中感恩,不再生疑。此次归家必将兵符取出,欲一同携带出城。少将军将你二遭擒来,为得可不是大人您,而是怀中兵符,还不速速拿出?”
赵舒侃侃而谈,只把陈矫听得面若死灰,瘫软在地。刘备急忙向关平使眼色,后者便伸手在陈矫怀中袖内一阵搜索,果然寻出兵符呈与刘备。刘备见后大喜,道:“先生真神算。”
赵舒又道:“如今兵符在手,主公则可使人至荆,襄二处,声言南郡势危,调二处兵马来救,再乘虚取之。”刘备急忙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