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人回到刘备军营,天色已经大亮,赵云的前部军马已经离开,而后续军队也都收好行装准备出发。刘备亲自在辕门不住张望,看着四人回来,急忙迎了出来。赵舒等四人也赶紧下马,肃立在道旁。刘备走近之后,先对孔明道:“军师为备挽回一位大贤,当是大功一件。”孔明急忙谢道:“为主公引荐人才,乃是亮之职分,不敢居功?”
刘备又挽住赵舒,道:“昨夜闻先生弃备而去,备深感痛惜,人各有志,本不当挽留。但当此之世奸臣称道,欺凌主上,群雄割据,祸及百姓。备尝立志,安定天下,匡复汉室。非先生与诸位大贤不可,是以命人追赶而回,望先生不弃,助备一臂之力。”语气诚挚之极,若不是昨夜孔明帐外之言,犹在耳际,赵舒只怕当真要被他感动得流下热泪。
既然刘备如此说话,赵舒也不会傻到大声质问:“你个死大耳贼,为什么想要杀我?”只好拜行大礼,道:“舒一时糊涂,若非诸葛军师一席话,险犯大错。今特来向主公请罪,若蒙主公不弃,舒必竭心尽力,助主公完成霸业,匡复社稷。”
刘备大喜过望,伸手扶起赵舒,道:“先生能去而复返,备感激不尽。安敢责难?时辰已至,还请先生一起出发,途中再叙。”说罢便挥手召军士牵来战马。赵舒仔细看去,果然见刘备所骑那匹白马,双眼之下有两行泪槽,正是传言中的的卢,不由暗骂,的卢克主,怎么没有将刘备克死,却反而害了庞统一条性命?
刘备见赵舒看着的卢眼睛出神,复笑问道:“先生识得此马?”赵舒不便隐瞒,乃答道:“此马名曰‘的卢’,骑则妨主。”
“哈哈。”刘备大笑几声,道:“先生怎也是这般看法?先生有所不知,当日荆州蔡瑁欲加害于备,全仗此马飞跃檀溪,方才脱险。不仅无妨还能救主。”
“主公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舒淡淡笑道:“此马却是妨主,只是主公洪福齐天,非其所能克,旁人却是万万骑不得。”赵舒这样先告诉他,是希望日后在攻取西川之时,刘备能记起这话,好救下庞统一命。
刘备却并不以为意,翻身上马,轻抚的卢棕毛,道:“生死由命,岂是这匹畜生所能左右的?先生请上马一同出发。”赵舒知道刘备不信,也不再多言,默然上马,又见周仓在一旁,担心关平伤势,乃问道:“少将军现在如何?”周仓并不愿搭理他,只是冷冷道:“无碍。”
刘备离两人甚近,听到这话,微感奇怪,问道:“平儿出了何事?”又转看左右,问道:“怎么不见他前来?”关羽急忙上前答道:“平儿感些风寒,还后营静养,并无大碍,大哥务须担心。”
“哦。”刘备答应了一声,脸上却仍有些不解,又看了赵舒与关羽几眼,也不再多问。赵舒知道祸从口出,也不敢再多言,闭口不语。刘备又命人为四人奉上早膳,食用完毕,大军也准备妥当,几声号角响起,便往油江口进发。一路之上,刘备,孔明与赵舒谈论不少天下大势,绝口不提昨夜之事,竟像赵舒没有私自出营一般。
入夜时分,大军行至油江口,赵云前部早已扎好营寨,等候多时。众军入寨之后,便各自在将官引领之下,按营住下,埋锅造饭。刘备则升帐聚集众将,当先询问赵云南郡方向,曹,孙两家军马的动向。赵云出列答道:“东吴周瑜已经带兵至汉江下寨,恐欲渡江,夺取南郡。”
刘备让赵云退开,转视众人,问道:“诸位有何高见?”赵舒一直对刘备心存顾忌,抱着徐庶入曹营的心理,坚决不发一言,只是低头看着地上。就听孔明答道:“赤壁大胜之后,主公尚未派人向周郎贺喜,有失同盟之仪。今日两军相近,不若谴公佑前去劳军,以探虚实。”
刘备点头觉得可行,乃复对孙乾道:“就依军师之见。公佑速去准备,明日一早去周郎营中道贺。”孙乾领命出帐而去,刘备又对众将道:“今日行军辛苦,诸公且回帐用饭歇息!军师与经纬可留下与备一起用膳。”
赵舒与孔明互看一眼,齐声谢道:“多谢主公。”诸将都一一告退,少时就有军士奉上酒菜,三人一起饮酒食用。几杯酒水下肚,刘备又开口问道:“如今周郎亲提大军而至,意在南郡,两位先生有何妙计?”
赵舒还是不加理会,自顾自地吃菜,心想,这哪是什么封建君主?典型的一资本家,既要吸血,还要压榨自己的智慧,呸,门都没有。孔明看着赵舒如此,恐刘备见怪,急忙道:“明日公佑前去劳军,可使周郎知晓我军已在油江口。周郎恐主公意在南郡,也必会回拜主公,到时再容亮激之。使之与曹仁大战,我军再侍机而动,可也。”
刘备闻言甚喜,仍问赵舒道:“先生意下如何?”既然点名询问,赵舒只好道:“军师之意甚好,主公可纳之。”
“恩。”刘备微感疑惑地看着赵舒,又道:“既然两位先生都是这般意思,那就此定下。”话音刚落,却听帐外关平的声音道:“小侄有事求见伯父。”
“快进来。”刘备看着关平入内,忙起身问道:“早间听二弟言汝身体不适,现下感觉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