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娘子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相比于杜惜君和郑丽琬的关切和担心,她更多的是开心和放松。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在自责中度过的,少陵塬那场冲突准确来说是因为自己而起,以至于谢逸失宠,落魄。
但今天谢逸千万长安见驾,得皇帝委派新的重要差事,说明皇帝仍旧重用他,他的前程并未因此受到影响。
这便让人放心了!
至少不用担心因为自己,影响了谢逸的前程。至于谢逸离开长安,多久不在家,她并不是很在意。
然而,没想到郑丽琬突然提议,让自己来管家。
听到这话,武二娘子连忙推辞道:“让我照顾一两个人尚可,管理偌大的府邸恐怕力不从心。”
谦虚了,女皇陛下能管得好天下,怎么管不好一个家呢?
谢逸刚要说话,那边杜惜君却抢先一步道:“也是,我们虽然有孕在身,但打理吩咐些许小事却也能应付。”
嘿,素来通情达理的杜惜君怎么这么说话?这不是让武二娘子难堪嘛!
却不想杜惜君笑道:“二娘子说的没错,她素来会照顾人,三郎此去河东,身边得有个妥帖之人照顾,不若……”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原来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最终是这个目的。
让武二娘子随同去河东照顾谢逸?
杜惜君这么一说,郑丽琬当即赞同道:“没记错的话,武二娘子祖籍并州,你生在利州,尚未回过并州祖籍对吧?还可以趁此机会去拜谒祖地。”
理由充分,考虑周到啊!只是处处透着不安好心。
让一个黄花大闺女随同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出行,说是随行侍候,侍候什么呢?衣食住行,饮食起居?
这些都简单,最终的核心可能就会落到床榻之上……
武二娘子也算是风姿卓越,尤其年岁渐长,已经没了最初的青涩,除了清纯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美感,说实话,真的很吸引人。
如果此番带着武二娘子一道前往,谢逸确信自己多半把持不住,旅途有美人相伴是好事,但此行艰难,因此而分心恐怕不大合适。
再者,万一有个什么危险,让人家小姑娘置身险地,似乎不合适。而且陪着李治一道出行,和武二娘子卿卿我我,谢逸总觉得有些膈应,有些不大合适。
那边武二娘子也早就红透了脸,她当然清楚所谓的侍候是怎样的,上元节的误会隔着衣服已经有过轻微的感受。
最近一段时间住在距离南熏阁不远的望湖楼,谢学士和两位夫人的起居虽不曾目睹,但大概也能猜想一二。
更何况,两位夫人一道有了身孕,这是最好的明证,谢学士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这是武二娘子的论断。所以此番如果随行,肯定会是专房之宠。
专房之宠……
心中再次念及这几个字,尚是黄花大闺女的武二娘子刹那间脸红了,去还是不去由不得她决定,她一时间也每个确切的答案,此刻心中小鹿乱撞,全无主意……
“咳咳,此番是陪同晋王出巡,不宜携带家眷侍女;何况家里确实需要有人照顾,二娘子便留下来打理事情吧,相信你的能力,肯定能处理好,不懂的惜君和丽琬会从旁帮你的。”
谢逸最终还是婉拒了这个提议,此行并不合适。
杜惜君和郑丽琬都轻轻摇头,武二娘子似也松了口气,但是蓦地心中却有些许失落……
“好!”武二娘子红了脸,轻轻答应一声,然后告辞离去。
刚一出门,杜惜君就开始埋怨:“三郎啊,好好的何故要拒绝?”
“你们怎么还是这般不安好心呢?”谢逸佯作不悦。
“什么不安好心,还不都是为了你,以往是希望有人能为谢家延续香火,如今我们有了身孕,不方便侍候你,也不希望委屈了你,自然要为你打算喽。”
杜惜君笑道:“再者,谁知道你去河东会不会拈花惹草,身边有个体己人,我们也放心。”
谢逸苦笑道:“还不放心我,上次却薛延陀……”
“那可不一样!”杜惜君笑道:“你自己说的,草原上的牧羊女都有味,河东则不同,那可是人杰地灵之处,世家千金,小家碧玉应有尽有,指不定就被谁勾了魂也未可知。”
“惜君啊,以往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调皮,这么擅妒,这可不好。”谢逸道:“而且你们还古怪,明明不希望我在外面找女人,还非得把女人往我身边推,你们到底是闹哪样?”
“那不同。”郑丽琬道:“武二娘子在咱家住的日子不短了,姿色品行我们都放心,自然不介意,外面的女子就未必了。
再者,你难道没觉得武二娘子对你有爱慕之心吗?刚才离去之时,脸上显然有落寞之色,人家明明是想和你去河东的,你却不知好歹。”
“都什么啊!”谢逸干笑两声,想要岔开话题,还别说这些细节自己还真没在意,难道武二娘子确实对自己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