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已从陈州返回多日,现在官居吏部尚书,主持整顿吏治,并省官员。
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李世民为了提高大唐朝廷的行政效率,清除那些尸位素餐的冗员,想出这个主意来。
但这事办起来并不容易,非性情果断,行事雷厉风行之人不能胜任。
侯君集附和这些要求,就这般被看中了,为了让他当上这个吏部尚书,李世民可没少费工夫。嫁了东阳公主给辈分不太匹配的高履行,让原来的吏部尚书高士廉主动交权。
当然了,此举或许也有保全,维护高士廉的意思,毕竟高家是长孙皇后的亲娘舅。让高士廉得罪满朝文武,并非好事。
侯君集在朝中牵涉不多,主持这样的事情累赘少,他也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干得不错,进展很快,但得罪的人不少。
被免职的官员恨他,那些背后的世家大族也有不满,少不得多有怨怼,但侯君集没办法,君命难违啊!
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怨恨?
那是假话,虽说自己的性格适合干这件事,但朝中真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吗?其实以申国公高士廉的能耐,也能做好此事。
但陛下却不用,到底是因为高家和关陇贵族牵涉太多?还是一位陛下偏心那救不得而知了。
所以侯君集心底里多少有那么点不爽快,吃力不讨好的事让人实在恼火,但再多不满只能压在心里,说不出,也不能说罢了。
他也知道,自己在吏部待不长久,只要整顿吏治之事完结,自己就该滚蛋了。至于最终的归宿还是军中吧,这是一个将军的宿命,侯君集也希望如此。
身为一个将军,领兵打仗更为自在,也更有价值。
侯君集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被人盯上了……
……
长安城里风起云涌,各路人马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家族的未来,甚至大唐的未来而奔走。
淮阳县伯府却一片安宁,谢逸本人更是泰然高卧。
任你外面天翻地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正是年前皇帝特批的休沐假期,谢逸几乎每日都是睡到日高起。
当然了,自然少不了两位夫人相伴。
诚如谢逸所言,此去草原数月,蹉跎了不少时光,当然应该抓紧时间补回来了。加之两位夫人都存了早日怀上身孕,为谢家延续香火的想法。
所以少不得谢学士多在炕上耕耘,共赴巫山极乐,简直快活似神仙。除此之外,便是前往晋王府履行长史职责。
待新年临近的几日,晋王李治的学业暂停,住在宫里暂不外出,谢逸便彻底闲了下来。
至于相熟的各府送来请柬,谢逸也是能推则推,甚至称病不出,闭门谢客。
“三郎,这些请柬,你全都不去吗?”杜惜君看着炕桌上胡乱扔着的一叠子请柬,轻声询问。
“有什么好去的?”谢逸顺手拿起来几分,笑道:“想这些,都是长安城里的纨绔子们的邀请我去平康坊欢宴,平康坊是什么地方你们也知道,那处的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你们诱人呢?”
说话间,谢逸的手又开始有些不老实了,杜惜君红着脸道:“别胡闹,平康坊不去……挺好,但这些老国公,还有一些六部官员的邀请也不去吗?”
“不去,现在长安城里,各处宴会的议题都大同小异,我可不想掺和其中。”
谢逸道:“与其过去与他们虚以委蛇,说话小心翼翼,劳心劳力,还不如留在家里,与你们一起多劳动身体便可。”
“又来了……”杜惜君表情微嗔,却也无可奈何,任君采撷的处境并未改变。
一旁的郑丽琬则认真道:“三郎,此事你当真关心吗?”
“有什么好关心的。”谢逸的回答相当轻松。
郑丽琬摇头道:“的?陛下露出对太子不满的端倪,长安城里人心浮动,你当真一点都不关心。”
谢逸笑道:“你也说了,初露端倪而已,那有什么好关心的,人云亦云可不是好习惯。”
郑丽琬直言不讳道:“那你希望结果如何呢?太子对你一直心怀记恨,他若是顺利登基,咱们家……”
“嗯,因为阚棱大哥的事,你得罪了太子,往后……”提及此事,杜惜君微微有些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太子虽然是太子,但一定会是未来的皇帝吗?”
“三郎肯定?”
“猜的!”这种未卜先知之语,谢逸不好直接肯定。
但郑丽琬相当聪明,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悠悠道:“三郎的直觉向来不错,纵然是猜的,也往往八九不离十。
只是我总觉得奇怪,承庆殿中奏对是何其机密之事,陛下对几位皇子的态度更是关乎朝野安危的秘闻,何以会闹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呢?”
郑丽琬道:“仔细思量,几位皇子应该都没这个胆量私自散播,看似有好处,然一旦被陛下侦知,后果反而不堪设想,所以……”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