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篱看见江洋竟拿出“封仙珠”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大怒骂道:“败家玩意!你赶紧把‘封仙珠’放下!”
要说江洋真是冲过来拼命的,范篱第一个不信。先前他自储物戒指中迅速掏出条小舟法宝,置于“小金羽”背上的情形,别人或许还不明所以,但改造发明此物的范篱又岂会不清楚。这臭小子明显就是佯装拼命,实则变着法的逃跑,换做别人,说不定还真能叫他得手。但明知道这些的范篱,又怎会眼看着他将那来之不易的“封仙珠”,白白浪费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急急出言阻止。
而江洋此刻听见他本来的声音,以及话里的内容,顿时一阵愕然,有些不敢置信的试探道:“范老?”
这边早得了江洋的指示,才要乘着“小金羽”换个方向逃跑的血姬,一见两人竟好像认识,不禁亦是愣在了原地。而下一刻,便见那年轻人周身蓦然爆出一团白雾,随即竟是露出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来。
只见露出本来面目的范篱开怀一笑,“难得你小子仅凭声音就能认出我来!”
此时江洋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惊喜”来形容,当真是又惊又喜啊。前一刻都准备拼命了,而这一刻居然又生出一种重逢故友的喜悦。
“我说范老,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范篱爽朗笑道,“哈哈,不过是逗逗你小子,哪成想你这么不堪,居然一照面,就准备祭出‘封仙珠’。”
江洋只觉一阵哭笑不得,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着剑老那么没溜儿了。
“您老也先看看咱们之间的修为差距,再说这话成不?我说范老,你怎么会被血姬带到了我这里?究竟是咋回事?”
对于范篱变化模样,江洋并不觉得多么奇怪,毕竟对于这位“逃跑真人”来说,这只能算是小把戏。让他真正不解的是,血姬回去一趟,没有抓回任平生,怎么却是把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范篱给带回来?
等到范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血姬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中年大叔,竟然就是传说中令道魔十二宗各大宗主都头疼无比的“逃跑真人”,只是没想到江洋居然能跟如此人物相交莫逆。似乎直到这一刻,血姬才渐渐对这个主人好奇起来。
江洋听过范篱的话,却是一阵苦笑,他做梦都没想到,竟是范篱阴差阳错的坏了他的大事。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向范篱说道:“范老既然与那任平生交情不浅,那是否能够随时都能够找到他?”
范篱在得知江洋要抓任平生并无恶意,只是想要通过他寻找仇家之后,就忍不住面露尴尬了,再听他这一问,顿时更加羞愧,“这个,江洋呀,不是老哥不帮你,实在是任兄带着他那个太乙玄门,向来居无定所,我一时间也根本不知该去何处寻他。”
江洋苦笑更甚,不过却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丝奇怪之处,不禁开口问道:“据血姬所言,那个任平生似乎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怎么范老却称其‘任兄’?”
要知道修行无岁月,现在看似中年模样的范篱,恐怕他自己都记不清活过多少岁月了。而那个任平生,就算是停滞在元婴期的时间再久,也根本没那个寿命被范篱称一声“兄”,所以江洋才倍觉奇怪。
范篱摇头失笑道:“元婴中期?恐怕那是在这血魂宗的女娃找到他之前的事了,数日前我见到任兄之时,他已然跌境到了元婴初期。”
此言一出,不仅江洋,就连血姬都是一阵莫名其妙。
只听范篱接着说:“其实太乙玄门的传承,几乎可以说是现今修真界所有宗门势力之中,最为悠久的。就是曾在万年前鼎盛一时的血魂宗,也远远不及。”
“这也太夸张了吧!”
范篱并未理会江洋和血姬震惊的表情,只是继续带着有些唏嘘的口吻缓缓说道:“有着如此悠久的传承,太乙玄门却仍旧衰败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怨不得旁人,实在是他们修行的路数太过独特。你只知道任兄能掐会算,但你可知任兄每一次泄露天机,都会以修为跌落为代价?这正是太乙玄门独有的《大衍玄术》,最叫人发疯的特点。修炼《大衍玄术》至大成者,说是洞晓古今天地、能知万物未来都不为过。然而却因为每次施展都会跌境,所以传承如此悠久的太乙玄门,才直到今时今日,依旧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从古至今,其门下那些将《大衍玄术》修至精深者,无不立刻被世人所知,进而被更强者抓去为其服务,致使他们最终又会复归平庸。”
范篱所说的这些事,可是连万象书阁之中,都没有任何一部典籍记载过的,当真叫江洋大呼神奇,“这光怪陆离的修真界,还真是什么样的稀奇事都有哇!”
范篱望着江洋忽然又道:“当初我与任兄相识之时,任兄可是分神初期的修为,这才短短几十年间,推衍占卜的本事早已大不如前不说,就连境界都跌至如今这步田地。所以现在你知道了这些,还有再寻任兄的想法吗?且不说他能否成功帮你推衍出仇家所在,就是还能做到,人家也未必愿意出手帮你啊!毕竟若是再跌下去,可就连元婴都没了,这与杀了他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