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到来,成了压垮相城的最后一根稻草。
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呼声,温侯吕布到来的消息传扬开去,令士气大振,各个奋勇向前。
而守军这方,先是城门被破,已是气丧。努力抵御支撑中,又见一血红色的身影纵横驰骋,无人可挡,所向披靡,其中最为坚定者,也开始将信将疑起来,徐州援兵不至,反倒是吕布先行到来了?!
守卒心中绝望弥漫,再无之前坚持气势,溃逃已然开始。
许褚集合众人之力,推开障碍,扫清道路,显露在眼前的是一片守卒在往后撤的场景,几乎没有一人反身作战。
吕布从旁跃过,手中的画戟左舞右挥,惨叫声连连。丧尽胆气的守卒们,更无一回头,努力逃命着,长戟、环刀、弓箭扔得满地都是。
许褚踏过掉落在地上的旌旗,率军跟随,汇合云梯抢攻上来的士卒,一路向着县衙杀去。
在箭雨中,在西城周泰狂命突入中,在陈翎追上周泰合兵一处共击中,西城门先于东城门溃败。当西门陷落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原本努力抵挡的相城士卒,士气为之一跌,再加上温侯吕布也已经从东城门杀了过来,胜出已是奢望,据守县衙的袁忠,不再作垂死挣扎,命守卒弃械投降。
至此,袁忠被擒,相城陷落。
当得知吕布至此,陈翎就站在身披数道伤痕的周泰面前,仰天大笑,说道:“幼平!天时如此,天意如此,我当借力翻天!”
陈翎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周泰默默率领着兴高采烈的士卒前行。
身上的伤不要紧,都是自己避开重要部位,强行突击的结果,只是这么着,似乎有些难看啊?
一路之上,并无阻拦,反倒是溃兵纵火,商铺店面引燃了不少。见此情况,陈翎令其麾下分出人手前去灭火,安抚百姓,战争期间,还是待在自己家中安全,不要冒险出门。
东西两军汇合在县衙,陈翎、周泰赶到之时,正见陈震匆匆骑马而来,遂吩咐麾下亲随守侍于外,三人进入衙内。
穿过中庭大院,来到堂外,赤兔就拴在边上,两侍卫持戟警戒门口。几个许褚麾下亲随处理衙中小吏,一个接一个绑缚着,押向监牢。
许褚正等候在外,见三人同至,下阶喜道:“子仪、孝起、幼平,你们来了啊!”
若是吕布不在此,自然是以陈翎为主,事情就在外间解决亦无不可,不过现在吕布在此,那么就不一样了。
陈翎含笑,周泰沉默,陈震若有所思,许褚喜欢非常。
拾阶而上,堂中上首吕布跪坐,左右小厮正扶樽倒酒。
吕布此刻还未卸下甲胄,赤红华丽的盔甲,披一黝红大氅,抬手举足间,三叉束发紫金冠微微颤着。
陈翎本站于四人之前,此刻上行一步躬身拱手道:“主公至此,真是万千之喜。得主公之助,下臣幸不辱命,攻下相城!”
吕布挥手示意小厮退下,站起身,缓步下来,来到陈翎面前,盯着陈翎看了半晌。
陈翎被看的发毛,吕布身形魁梧,其身高在九尺之上,两者之间相差起码有一尺有余,这样被俯视着良久,饶是陈翎经历不少事,也经不住这般打量,有些毛骨悚然。
更何况此时,许褚、周泰、陈震三人就站于身后,等待着自己的引荐。
陈翎遂再次躬身拱手道:“为主公贺!”
吕布终于伸出手来,微笑着扶了下陈翎臂膀道:“子仪,自武关一别,为某之事,东奔西走,甚为辛苦,功莫大焉,就此去门下督之职,任某帐下主薄!”
陈翎赶忙谦虚道:“主公抬爱,翎不敢受!”心中欢喜,总算熬出头了,不再以门下督之职示人。蓦地又想起吕布这个主公似乎不太爱玩这一套,抬头偷窥一眼,果然吕布呵呵笑声中带着嘲弄,连忙再次回道:“主公厚爱,翎不敢不从!”
吕布微微颔首点头,算是给了陈翎面子,不再纠缠此事,以目示人,陈翎知机,为之一一引见,指向陈震道:“陈震字孝起,学贯古今,博览群书,可比献侯陈平!”
吕布似乎对陈翎的话不太当真,毕竟以前陈翎留给他的印象太差了一些,夸夸其谈就是这种人罢。陈翎让过,陈震上前拱手为礼,说道:“陈震拜见温侯吕布!”
此言一出,吕布脸变,陈翎也愠怒,许褚、周泰则是茫然不知所措。
吕布仔细打量陈震,这才发觉这是个少年,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探询、几分思量,吕布暗忖,又一个迂腐学子,吕布略一拱手道:“孝起!”
吕布说完不等陈震反应回话,便转向周泰、许褚二人,陈翎见之赶忙上前,指向周泰道:“周泰周幼平,武艺娴熟,此番夺城,幼平身先士卒,功不可没。”
周泰没有那么多心思,直接抱拳半跪下拜道:“主公!”
吕布见周泰背披刀痕,血迹累累,不禁动容,刚才陈震一事,转眼烟消云散,含笑伸手扶起周泰道:“幼平投某,布得一大将也!”
周泰连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