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晚,王赓在公共租界被日军抓获后,日本方面指责王赓是间谍,加以审问,并以枪毙相威胁,从没人知道王赓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什么。
2月29日晚,上海市政府向美国总领事克宁翰以及各国领事提出严重抗议,斥责日方肆无忌惮在公共租界抓人,最后在英、美、法等国的压力下,第二天,王赓被日军放了回来。
在两国交战的紧张时刻,王赓离开战区,独自到租界里干什么呢?
当时,上海滩的小报记者就著文:王赓是去看望坠机身亡的诗人徐志摩的遗孀——陆小曼的。失去了徐志摩的陆小曼,身心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王赓与陆小曼同处一城,去看望和安慰陆小曼——自己的前妻也是人之常情。
但第十九路军的高级将领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指责王赓有出卖军事机密的嫌疑。王赓遂被十九路军总指挥部看押,解除独立旅旅长之职务,转交军政部军法处关押。
之后,王赓多次接受军政部、参谋本部、军法处联合调查,几经审问。但关于丢失军事地图一事,虽事出有因,但查无实据。
然而就是这么几个月的牢狱生活,就使王赓患上了肾病,骨瘦如柴,如不是仔细看,范杰还真认不出来。
范杰同王赓并不熟悉,只是见过几面而已,真正同王赓关系好的是范杰的堂姐夫彭襄。
彭家是长沙望族,彭襄早年与徐悲鸿、朱家骅等同赴法国,在里昂中法大学习文科,毕业后留校任秘书,就是这段时间,他与范杰的堂姐范新群相识,相爱,最后结婚。
民国18年,彭襄回国参加国民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后,彭襄赴上海,任国立劳动大学秘书长兼社会科学院院长、劳动大学代校长。
因彭襄与徐悲鸿,朱家骅关系莫逆,与上海滩的一众文坛画家关系颇好,数次在上海别墅举办集会,范杰当上恰好在上海与王赓也见过几面。
只是当时王赓身为税警总团的团长,对范杰这个少校参谋颇不在意,性格高傲的他与范杰并没有深交。
只是看王赓现在这么一副悲惨的景象,范杰心里也不禁有些恻隐,“绶卿兄,需不需要小弟带进一些药来,这么熬下去,你的身体可是真受不了!”
“新杰,先不提此事,我问你,若是我自愿去北方前线与日本人周旋,是否真的有把握出了这个牢笼?”王赓喘着气,问了一句。
“这个,”范杰回头看了眼李名熙,想了想,说道:“绶卿兄,我也不瞒你,敬芷兄那里我有八九成的把握,只是你这里,中间有宋院长在,就不知道校长愿不愿意放人了!倒是绶卿兄,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宋院长也没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吗?”
范杰的心里其实是带着极大的疑问的,以宋子文的地位和手段,真要想把王赓捞出来,就是十九路军再不满意,也费不了多少力气,可是看王赓如今的模样,很明显宋子文并没有特别托人照顾。
“唉!”王赓叹了一口气,说道:“焕然,你有所不知,宋公虽与委员长是郎舅关系,可宋公历来不买委员长的账,两人意见不和时,宋公就敢当面掀桌,委员长无可奈何。一二八事变之后,税警总团在淞沪战场给侵沪日军以很大杀伤,委员长就已经开始有些忌惮,近期宋公一直与委员长在剿共问题上意见不一致,开始拖延军费,委员长对此深为不满,我的这件事情恰好让委员长抓了把柄,宋公心有顾虑,所以我才一直待在这里。”
范杰听了半天,对王赓的事情,才有了些了解,税警总团是宋子文拿每年摊还八国银行团借款的盐税剩余款项做给养的,一切编制、装备、人事全凭宋子文意愿行事,别人无权过问。
税警总团建成时下属五个团,加总团直属部队,相当于六个团。每个团的编制极为庞大,每班有士兵十四人,每班配备轻机枪一挺,六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每连共计252人,相当于甲级正规军两个连。
一营辖四连,另配六零炮两门。团统辖三营,另配特种兵连七个,每团战斗兵员共5000余人。
总团部直辖特务营、高炮营、炮兵营、通讯营等七个营。整个总团拥有兵力三万余人。范杰所在的八十七师总共也只有不到两万人,一个税警总团抵得上八十七师,八十八师两个师。
税警总团的装备精锐,人才更是不差,税警总团的高级军官全部由宋子文亲自网罗,亲手提拔。第一任温应星、第二任总团长王庚,都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生。现在的第三任总团长莫雄,北伐战争时在张发奎第四军中就是一员勇将。
宋子文还招揽了孙立人、赵君迈担任团长。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宋的妻兄张远南也跑到妹夫摩下担任了团长。高级军官非亲即故,其中很多人还是很有统驭之才的。排以上军官大部分由留美学生担任。另外还有一个由八名德国军官组成的顾问团。
“一二八”事变前夕,税警总团大部分驻守在上海及浦东一带,第一团驻徐家汇,第二团驻南翔,第三团驻闸北,第四团驻清东,总部设在徐家汇。在日军突袭上海时,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