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给她盖被子?
好闷!姜伊伊从朦胧中醒来,燥热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近在咫尺。
吓!她直接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什么东西?”
“哈哈哈!”稚嫩却难掩诡诈的笑声告诉她,朱儿和鱼鱼显然恶作剧得逞了。
“鱼鱼,你怎么来了?”姜伊伊揉揉眼,望着天花板以确定这里是自己的房间,“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来做客、吃饭啊。”鱼鱼清脆的声音回答,“不过我们有一颗弹球从门缝里滚进你房间了,刚才一直都没找着,我猜滚进这张床下面了……伊姐姐你起来让我们找找,好不好?”
姜伊伊听完她说话,疑惑的目光投向朱儿。
“她说的都是真的。”朱儿无奈地点点头,“那颗弹球是我的,雪莉送给我一盒,少了一颗游戏就玩不成了,你能起来吗?”
“雪莉?”
“是啊,我第一次见朱儿的爸爸妈妈,他们好帅好美哦。”鱼鱼极尽可能的赞美声中,姜伊伊隐约猜到了什么。
“鱼鱼,她不是我妈妈。”朱儿推了她一把,鱼鱼也不甘示弱,反推他,两人你推我搡半开玩笑地打闹起来。
桌上放着一个汉堡,一盘沙拉。她过去端起盘子嗅了嗅,相当诱人。
“起来喽——”朱儿一声尖叫冲过去,先在她床上和被子里一顿翻找,然后开始指挥鱼鱼帮他搬开沙发床。
姜伊伊无暇理会他们,心底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候离开他,不然我会让你滚开的难看!
那天在宴会的情形历历在目,她很想生物性逃避掉,但很明显她一跨出这个房门,迎接她的只会是残酷的事实。
噔!一声闷响,伴随着朱儿的欢呼,弹球找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几乎是撞开的门,眨眼间不见了。
而随之而来的,是门外轻快悦耳的钢琴声。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两道身影像一幅画——唐宿夜在喝酒,不,他今天并不如往日一样毫无章节地酗酒,反而端着红酒杯在品酒;而坐在他不远处弹钢琴的,如她所料正是雪莉!
一曲终了,雪莉回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唐宿夜。
姜伊伊身在死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
只见唐宿夜脸上有一丝苦涩,但还是放下酒杯,轻轻鼓掌,“的确进步了很多。”
雪莉听了巧笑可爱,目光闪烁,半回转的身子坐在那里像坐雕塑美人。今天她当然没有穿晚礼服,棕红色长发刻意拉直,一丝不苟披在背上。穿着露肩V领毛衣,低腰牛仔裤,她没有化妆,看上去十分清纯,身材却丰满性感,令人猜出年龄。
“进步?”雪莉似乎对这个称赞不满意,“到底有没有超过她呢?”
“没人命令你和她比。”唐宿夜走过去,揉了揉她的长发,“别忘了,她说过早就不碰钢琴了。”
“可是你说我如果弹得比她好,你就爱我。”
“我一直爱你,雪莉。”
嘭——!!
雪莉烦燥地捶了一下钢琴,发出瓮瓮的噪音。看来,唐宿夜身边的人对待乐器都和他一样粗暴。
“我要的是和她一样的。”
“你不是她。”唐宿夜的好态度随着钢琴消失了,话也说得疏理而直接,“就像你永远也不可能弹得比她好一样。”
“我不信!”雪莉“刷”站起来,“我要再和你打赌,如果我能比她弹的好,你就——”她说着忽然泄了气,小女孩一般揪着发梢,“……你至少要给我个机会。”
唐宿夜眉目间闪过一丝落寞,轻描淡写地说,“好啊。”
姜伊伊听到这里,心底像要烧起一团火。如果不能实现诺言,为什么要给一个不能达成的目标和虚无缥渺的承诺?
雪莉反而立时就高兴了,“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我会一直练习,练到老也不怕。”
唐宿夜冷冷一笑,“等你老了,我就死了。”
“你——?!”雪莉似乎明白过来了,指着他,“唐宿夜,你还是在敷衍我。”
“你的中文倒是有进步。”
“唐宿夜,我不会让你死的!”
看来,雪莉不仅对待乐器的态度和唐宿夜相似,连精神状况也和他有一拼。
当然,她可不打算再接待一个病人了。
“死不死由不得你,也许我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唐宿夜说完喝了一口红酒,回转过身,看到了姜伊伊。
姜伊伊尚在胆战心惊中无法自拔,由唐宿夜口里说出“死”字,又用在他自己身上。显然被赋予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意义。
他和Tuss,究竟哪个是死的?哪个是活的?
“醒了?”
“嗯。”姜伊伊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睡衣,没有刷牙、洗脸,手里还端着已凉透的汉堡和沙拉。看上去像港片电影里的包租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