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走出去,关上门,倚在上面,姜伊伊长长舒了一口气。
猜的果然没错,醒来以后真的变回唐宿夜了。
“伊!”
“朱儿?”姜伊伊这才注意到懒洋洋的倚着楼梯扶手,托腮望着她的漂亮男孩,“你一直在等吗?醒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不用了。”
“那你站这里干什么?”姜伊伊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揉揉朱儿的头发,“不是担心老爸?”
“是。”
“嗯?”
“但是我不想进去看他。”朱儿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了楼梯,好象生怕姜伊伊逼他进唐宿夜的房间似的,跑到门口才回头,“我去兰草石头巷,鱼老板请我吃饭。”
“你要叫鱼爷爷吧。”姜伊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大人?
“爷爷说我的身份很尊贵,可以称呼他鱼老板。”
“你和那个伯爵联系了?”姜伊伊不得不怀疑这孩子在这里的功用恐怕真的被她猜中了。“你都说什么了?”
“需要向你报告吗?”
“呃,当然不需要。”姜伊伊尴尬地耸耸肩,“可是……”
“我什么都没说。”朱儿漂亮的眼眸已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了,看着姜伊伊时眼里变幻着色彩,“还是你以为我会说什么?”
“对不起。”姜伊伊目光向上飘了飘,最终还是决定了欺骗他,“其实不是我怀疑什么。”
“我知道,怀疑我的是他。”朱儿你也笑了一下,“爷爷从小最疼我,现在分开一个月,有联系很平常。但是呢?他以为我是来监视他的,伊,你知道吗?他有病。”
“咦?”姜伊伊一惊,遂佯装不解,“什、什么病?”
朱儿一根指头点点太阳穴,一副倔强表情,“这里,就是查理会治的那种病,不过查理也治不好他了。”
唉,孩子。你知道的太多了……姜伊伊无力地垂头,再用余光看他,“谁告诉你的?”
朱儿冷冷一笑,“我可是将来要继承爵位的人,怎么会连这点信息都不了解呢?”
“所以他才出狱以后一个人跑来这里,爷爷若不是怕我继承爵位以后会有麻烦,也不会让我来这里硬和他培养感情的。”朱儿说的这里,顿了顿,变换了一副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模样,“可惜感情培养不出来,我只不过看他是个病人,可怜,才不和他计较的。”
姜伊伊抚了抚心口,感到一时承受不了,“你那天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
“那个啊……改天我会找你的。”朱儿只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是错觉吗?
那一瞬间,遥遥的距离,姜伊伊从这态度傲慢,表情冷静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浓浓的失落。
吉他替代了钢琴,唐宿夜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拉着。
他已经赖在床上一个星期了,头发依然披散,衣着仍旧凌乱,戴着耳机,性感而慵懒的抱着吉他轻弹。床上有成片散落的五线谱纸,时而随意抓起一张记上几笔。受伤的腿打着石膏,上面画了好几个音符和搞怪表情,还有一句早日康复,都是出自姜伊伊之手。
四分之三拍?画错了!
唐宿夜不经意瞄到一眼,应该是昨晚趁他睡觉新添上去的。
心中正嘲笑着,姜伊伊就推门进来了。从门口到他的开放式卧室,她一路躲避障碍物走了一份多钟后,将一个托盘放下。
“吃饭了。”
“唔……”唐宿夜心不在焉地摘下耳机,放下吉他,鼻息传来的气味却令他猛皱一下眉,“今天又是什么鬼东西?”
“中国菜!”姜伊伊脸上的表情渐渐兴奋,并没有发觉唐宿夜的嫌弃。“第一次开火烧菜,尝尝我的手艺。”
“第一次烧菜,也好意思说手艺?”唐宿夜挑眉,有一种想尽可能逃远一点的冲动,可无奈半躺着的姿态令他被动的只能任那气味充斥在四周。
姜伊伊耸耸肩,还沉浸在自己的做出四菜一汤的成功感中,“是你抱怨连吃一个星期的三明治差点吐了的,不记得了?快吃吃看,这些菜你应该没吃过。”
唐宿夜松开紧锁的眉,叹了口气,“伊,中餐我是吃过的,但这些——你确定可以吃吗?”
“唐、宿、夜!”他的话换来的自然是姜伊伊的双手叉腰,怒目而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躺在这里等伺候,如果你愿意让我打电话订个外卖,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姜伊伊,就算我躺在这里,我说过的话你还是不能违抗!”唐宿夜尽可能板着脸,他不喜欢有人靠近他,哪怕只在这幢房子外面徘徊,他也不舒服。
姜伊伊脸色也不好看,唐宿夜顿时感到每次和她相处自己都会把气氛弄僵。唉,虽然不知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她留下,但她终究真心热情的照顾了他一个星期。
此刻,他有些内疚了。
于是,他敲了敲木制托盘,“我想,你还是帮我准备一副刀叉或者勺子,我不会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