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病房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了任何呼吸。
明亮的白炽灯强烈而又刺眼地照射在可馨脸上,好像刚刚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不仅有无尽的黑暗,还有许多追杀自已的坏人,她不要命地奔跑着。
可无论她怎么奔跑,却还是没能躲过坏人的追杀。
在她绝望和无助的时候,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在慢慢回响着这个熟悉的声音。
在她记起那是陈天乐的声音时,脑部又重重地挨了一棍,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那无尽的、长长的黑暗中,强烈的灯光最终还是灼痛了她的双眼,伴随着全身的酸痛,她终于慢慢地睁开眼来。
梦中,那死寂一般的黑暗和追杀让她十分害怕,甚至恐惧得全身发颤。
身体是温暖的,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视线触及到天花板上,悬挂着灼亮的灯,难怪她醒来就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原来是这灯光灼痛了自已。
一眼望过去,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这房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她害怕。
伴随着全身的疼痛,她轻轻地伸展着双臂,似乎这双臂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麻麻的,抬了抬,想要放弃,却又不甘心,又慢慢地伸展着双臂。
怎么会这样?
双臂还是没有知觉,她努力地想要坐起来,似乎全身的疼痛牵一而发,痛!真的好痛!
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痛得几乎昏过去,在身体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
她默默地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依旧有着“上帝”般的关心与急切,这是她最熟悉的眼神,海边的一幕又在可馨脑海中浮现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
陌生的是,他眼中有着不可莫名的伤感,似怨、似责、似爱、似恨,她真的傻傻分不清了。
他的双臂十分有力,就像她弱不惊风的身体在快要失去重托的时候,他的双臂起到了托付起她所有的重量,而他修长而有力的双臂则成了她背后最强的支撑点。
她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嘴唇也轻轻地翕动着,她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反而从颤动的睫毛中滚出了晶莹的泪花,她想起所发生的一切。
是眼前这个托住自已的男人救了自已,从海边相识至今,他已经是第三次救她了。
她苍白的脸上淌过一行行泪水,她真的没想到,梦醒后还能见到他,想起他与坏人打斗时的情景,不由得替他暗暗担心,而她除了添乱却什么都帮不上。
在轻轻地闭了下眼睛后,她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再次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这张失而复得的脸失声痛哭起来。
双眼被泪水模糊了,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发觉他的脸离自已越来越近,近得似乎要触到自已的脸。
最后,他深情地吻了吻。
这一刻,她似乎回到了现实,发现自已确实不是在梦中,而是实实在在地躺在陈天乐怀中。
面对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坏人,他没有死,甚至一点伤也没有,她突然觉得好幸运,不觉双手紧搂上他的脖子。
先前还麻痛的手此时也灵活自如起来。
他抱着她。
她也紧紧地搂着他。
两个人以一种亲密暖昧的姿势相互抱着,那种溢满心间的喜悦在弥漫开来。
劫后余生,还能这样相互拥抱着,真是好啊!
望着写满爱意的脸,她心中又喜又悲,好怕这一切瞬间又要被打回现实。
有情又怎么样?可她从来没有忘记爷爷奶奶的死,她的亲人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而冤死异乡,这是她心里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痛,也是纠缠在她心中的魔鬼。
每当夜深人静时,这只可怕的魔鬼就会跑出来永无止境地折磨着她,让她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誓要为爷爷奶奶报仇。
曾经的过往,如同幻灯片一样又在眼前交换着闪现出来,她终于还是吃力地推开他。“放开我!”
失去亲人的悲痛始终还是无法释怀,救她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让她时时刻刻活在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之中,要是从来就没相遇,或许她的人生是另一幅画卷。
既使没有刻骨铭心的爱也没什么,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与难过,纠结与难堪。
她迫使自已不再去看他那张深深吸引着自已的脸,还有那双会散发魔力的眼睛。
“是不是不舒服?”陈天乐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轻轻地将她平放在病床上,迅速按下呼叫铃。
手背还在可馨的额头处探了探,然后再将手放在自已额头上探了探,体温着不多,证明她没有发高烧,医生说她可能在冰冷的地上待久了,有可能会感冒发烧。
护士小姐进来,陈天乐对她说。“麻烦你叫值班医生过来看看,她现在醒了,却还是十分难受。”
现在是半夜,护士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