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馨从模糊难辩的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地瞪着病房的天花板,她被梦中惊骇的一幕吓住
……
时间也恍若在梦中静止,脑中一片空白,眼睛看到也是一片空白。
好像这个恶梦很长,很长……
长得她都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最后一幕却牢牢地定格在脑海中。
她梦到爷爷和奶奶倒在血泊中向自已伸出手呼救,她吓得不敢上前,竟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奶奶拖着带血的身躯向自已慢慢滑动、滑动……
她死命地捂住嘴,不让惊叫声喊出来,看着爷爷奶奶一点一点滑向自已,当他们的手离自已很近的时候,突然一个重物从天而降,直接砸在爷爷奶奶身上,他们的整个身躯直接从腰际断了开来,那只伸向自已召唤的手也砰一声掉到地上,而那没了上身的两只脚
,还呈一前一后用力滑动的样子……
太可怕了!
简直太可怕了!
怎么会在大白天做这样的可怕的恶梦?
如果爷爷奶奶还在老家,她一定会以为爷爷奶奶在家里出事了,可爷爷奶奶明明就在东海啊,而且还住在她的公寓里,二老刚来东海,又人生地不熟的,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家里睡觉,旅途劳顿很累的啦。
可是,梦中定格的那一幕,始终挥之不去,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全身是血在地上慢慢滑移?
瞬间还被腰斩成两半,太恐怖了!这个梦太可怕了!
她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接着便被电话铃声彻底惊醒。
交警打来的电话,可馨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她觉得自已好像又坠入了另一场乱七八糟的糊涂梦里。
她似乎记得自已在接了那个可怕的电话里,真的看到了梦中恐怖的情景,爷爷奶奶倒在血泊中,她呼天抢地也没能唤回他们的生命,瞬间失去两位最亲的亲人,她近乎疯狂地去找压死爷爷奶奶的司机拼命,甚至还自残地将自已脑袋往车门上撞,让她一个人孤苦地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终于又可以和爷爷奶奶团圆了,她睁开眼睛,以为自已追随爷爷奶奶来了,可她看到不是爷爷奶奶,而是陈天乐和李曼琴。
李曼琴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
她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水……”
陈天乐伸手端起小桌上的水杯,她被李曼琴扶着坐了起来,喝过陈天乐送来的水后,她觉得头好痛,然后双手抱头想了又想。
“我什么时候睡的?怎么没见到爷爷奶奶呢?”她愣愣地自言自语。
“可馨……”李曼琴欲言又止。
愣愣地看了看李曼琴,似乎又记起来了。“是你把我爷爷奶奶送回去的,你能不能去把他们接来医院?我现在好想见他们。”
“可馨……”李曼琴哽咽着说。“爷爷奶奶要到天堂去享福了,你清醒点吧,人死不能复生,要是他们知道你这样子,肯定也不会安心,你是他们唯一的亲人,现在,你变成这样子,天堂的路那么远,谁来送来他们最后一程?”
“不……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要听……”她又双手抱头,不愿承认爷爷奶奶已死的事实,甚至以为自已还在梦中。
偏偏整颗脑袋瓜好像一团棉纱,双手抱上去软绵绵的,她细细地抚摸着,发现整颗脑袋都被丝丝缕缕缠成了一团。
怎么今天会这么怪异?
一会是恶梦,一会又是脑袋被缠住……
难怪整个脑袋都是那么的模糊和浑沌,她记忆中的有些片断,时间和地点似乎也有许多连接不上的怪异感,一会在马路,一会又在医院,人物也是混乱不堪,一会是交警,一会是医生,一会又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到底怎么啦?
她疲累地闭上眼睛,觉得脑海里好像有道声音,不停地跟她说。“可馨,如果不愿面对就不要去想……”
越想越头痛,对,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她在一只手的帮扶下,慢慢地躺了下来,不自觉地跟着脑中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迷迷糊糊起来。
她记起来了,那个声音是“上帝”的声音,在海边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将她唤醒的,脑中又出现一些混乱的记忆,疼痛再度袭来,她只好什么也不去想,迷糊中再度坠入不安的睡眠中……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迷糊中总是被一些记忆给惊醒,之后又迷糊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摇醒了她。
可馨迷茫地张开眼,发现李曼琴坐在床边,靠得她好近。
“李医生,你怎么在这里?”她问道,觉得全身软绵绵的。
“可馨,你要振作起来,不能再这样昏昏欲睡了。”李曼琴见她终于认识自已了,她神情一松,吁出一口气来。“这两天,你一直迷迷糊糊,谁也不认识,我还以你的脑袋真被撞坏了,吓死我了!”
“两天?”可馨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李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