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有谁从我们所在的饭店走出去,沿着这条街一直到头,然后左转,打个车让师傅直走,七八分钟后就可以到达魏明远的酒吧。如果你愿意继续悄悄地走进去,你会发现最里边的那桌,两个男人对坐在沙发上,他们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和经理。
回来之后的陈以翔有个习惯,只要手空下来,就会去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曾厌倦。
“够了哦,不就结了个婚,至于连在老板面前都炫耀吗?”魏明远扔一个抱枕过去,差点打翻放在桌沿的酒杯。
“你现在也不是光棍了,还跟我装什么可怜!”
魏明远在对面露出苦笑。
“怎么了,有女友了还不高兴?”
“我总感觉柯小柔是我死皮赖脸乘人之危抢过来的。”
“这话怎么说?”陈以翔被吓得一下子从沙发里坐直。
“我在想我是不是只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恰好出现,然后没头没脑地对她好,对她来讲,我只是一个依靠,依靠其实并不难找,可能过两天她就转身走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陈以翔把抱枕扔还给魏明远,“我说你是太在乎了所以患得患失。”
这时皮球送酒过来,很自然地问了句:“明远哥,小柔姐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有事,怎么了?”
“习惯酒吧里有小柔姐在。不只我们,刚才有几个客人也在问小柔姐怎么这两天晚上不上班了。”
“柯小柔也不过在这儿当了一个多月服务生。没有柯小柔就不妥了吗?”魏明远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被柯小柔插一脚,心里竟有些不安起来,这一瞬间他害怕到极致,如果柯小柔扔下自己那要怎么办。
皮球不明白这番话其实是魏明远在质问自己,他听了有些无所适从,不自然地摩擦一下掌心,“明远哥,你是不是跟小柔姐吵架了?”
“柯小柔真有这么重要吗?”
皮球有点小孩子脾气上来,“明远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讲,早知道你这么不把小柔姐当回事我们就不应该还担心那些没事就缠住她的男人。你以为小柔姐愿意在这儿当服务生吗?她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谁都能看出来,可她什么也不说照样把工作做得好好的,有时候小费多第二天还会买些吃的送到我们宿舍来。她不过是在你面前表现得无所谓罢了。你没有看到她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累到躲到后边干呕,洗把脸喝口水又跟没事人似的马上满场跑,你也没有看到他跟想招惹她的男人说‘我有男朋友’的表情,明远哥你对我们都好可凭什么这样讲小柔姐?”
皮球有些愤愤地转身回吧台,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因为柯小柔曾经说过:“做得再不开心客人又没欠你什么,欠你的是自己,是生活,臭脸没事对着镜子看就好,工作的时候不用拿出来现。”
“没事吧?”
陈以翔也不好说什么,这么久他毕竟没在,更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魏明远从来没有看轻过柯小柔,一秒钟都没有过。
“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完全不介意的。”
“柯小柔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魏明远把玩着酒杯,褐色的液体散发着琉璃般的光芒,“只是她心里还有别人。”
陈以翔走过去坐到魏明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无非就是你发现在现阶段你爱她比她爱你要多,或者多得多。”
“是。”魏明远承认。
“明远,你知道追我老婆的这两个月我明白了什么吗?爱情本来就是不平等的,这不平等最大的表现就在于你可能每天都在想着她,而她却只是偶尔将你想起,这间隙还可能塞点其他人进去。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她在你身边了,如果还没有好结果那也不过是你的问题。”
“你小子什么时候起想得这么通透了?”
“没什么,你只要问自己能放她走吗,如果不能又何必一定要强求对方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内心清空呢。再者说了,要我们真有那么重要还至于一个现在喝着酒愁成这样,另一个两个多月前百折不挠飞过去求婚吗?”
魏明远抓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起身要往外走。
“去哪儿?”陈以翔也起来。
“小柔说跟朋友聚聚,我怕她喝多,去接她。”
……
魏明远走出酒吧大门就看到站在自己汽车旁边的柯小柔,寒风吹得她头发又些微的凌乱,也不知站了多久。她正低着头,脚尖随意地在地面滑动。魏明远赶紧将车解锁,走过去把她塞进副驾,“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进来,傻不傻?”
魏明远发动车,握住手刹的手被柯小柔按住,“魏先生看样子喝得不少,换换吧,车我来开。”说着就下来,绕着车走过去拉开驾驶室车门,“下来。”语气中带点命令。
魏明远依言行事,换回到副驾,一直盯着柯小柔。
“怎么了?两个月没开车也不至于忘记,放心吧。”
柯小柔取下自己的围巾扔到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