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习习,穿林而过。
为炎夏之夜带来一丝爽意。
山林中仔细听,便能够听见窸窣声音,如同地面上陈年的腐叶下匆匆穿行而过的虫蚁,又似悄然行走的脚步。
甚至还有呼吸声,隐约或可闻得继续似乎鼾声,随着一阵风来,边山哗哗作响,犹如夜雨。周遭的一切,便都又融入了夜色之中,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了。
第一批守着山林,密切注意着山角下的大营的士兵已经换下去休息,接替他们继续保持警戒准备随时作战的士兵,也都已经各就各位,严阵以待着。
夏鸿升将士兵分批,分作四批,轮流保持可以随时作战的警戒状态。一批警戒的时候,其他人便抓紧时间休息,如此既保持了警戒,又让将士们得以有所休息,保存体力,以备冲杀之须。
林中沙沙一片,本是风过叶响。
突然,那声音忽而变得急促了起来,好似有什么冲黑暗之中迅速的冲过来了一般,带出一片声响。
“启禀将军!探马来报,平壤城中冲出一队人马来,果真是要袭营!”跑过来的士卒急声对夏鸿升和席君买说道。
二人本是半靠半躺的靠在树上休息,没有睡熟。此刻听闻此生,立时跳将起来。
“来得好!”席君买兴奋的说了一声,下令道:“叫人起来,准备作战!动静不要太大,不得暴露!”
“是!”那人速速下去传令去了。
夏鸿升也已经起来,同席君买说道:“君买兄,果然不出你所料,平壤城中的守军果然来夜袭来了!这一下,可是叫他们有来无回了。”
“还不是升哥儿你想出的法子。营中火把来回闪动,远看根本看不出是一座空营。”席君买兴奋的说道:“只待那些营中的弟兄们后撤,周围埋伏的人便立刻引火,我则带兵从后包抄,管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夏鸿升点了点头,笑道:“就看君买兄的了!我便在此等候君买兄的好消息。”
席君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训练有素的大唐将士,已然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集结完毕。
“弟兄们,随我前去,只等火光一起,便从后面包抄上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将他们逼入火海!”席君买对身后的大唐将士们说道。
说罢,一挥手,席君买带着众人便立刻沿着山势往两侧绕了过去。
等席君买带着人出发,夏鸿升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剩余的那些将士们说道:“保持警戒,随时准备冲下去支援。”
说罢,自己转头过去,弯腰下来,拿起望远镜,朝着山脚处的营中看去,等待着那里的动静。
却说这边,平壤城中的高句丽兵卒却并不知自己的动作已然被早已经在这里等候他们多时的斥候发现,提前通知了回去。
白日里但见那大唐兵卒一动不动,从林中冒出一片浓浓的白烟,伴随着震天的巨响,坚实的平壤城墙便被破了西门,且成了一片废墟来。
不过,高句丽朝中也并非没有勇武之将。纵是如此,也要做出抗击来。
因而便有了夜袭之举。
高句丽的兵马一出城,也担心被发现了踪迹,于是一路快马急冲,想要打一个措手不及。
几里地的光景,对于训练有素的战马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很快,唐军的大营便出现了了高句丽军的视野当中。
领军的先锋之将心中一喜,只远远得看见那边几个火光移动着,却并无大的动静。定然是不曾料到了。
那高句丽的将领心中不禁一喜,心道果然夜袭是对的。看来大将军说得不错,唐军白日里展露威力,弄塌了西门,必然会以为城中守军已经乱了方寸,不敢同唐军交战,因而夜里也不会过于设防。
倘若能够夜袭唐营成功,城中其他守军便可趁胜追击,至少突破包围,将消息送出去,号召各地驰援。
而自己,也必将是大功一件了。
一念及此,手下不禁又狠狠的抽打了几下马身,让胯下的战马冲得更快。
眼看唐营就要到跟前,那将领手中兵器一挥,高声喊道:“弟兄们,唐军毫无准备,大家杀啊!”
一瞬间,只听得一片马蹄声起,犹如突如其来的一阵急风骤雨一般,喊杀声刹那间响彻了山林。
只见唐营之中顿时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敌袭”的呼喊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来。
那高句丽将领不由更是大喜,当即一马当先的挥动兵器,冲杀了过去。
营门前的唐军兵卒,一见对面来势汹汹,声势浩大,且已经到了营前,惊慌失措,也顾不得阻拦,拔腿就往后跑去。
“杀!”
“杀光唐军!”
高句丽的兵卒呼喊着,冲入了唐营之中。
白天来自火炮的恐惧,似乎现下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这种宣泄恐惧的情绪驱使着他们冲动的杀入了唐营之中,只当是自己来势突然,唐军措手不及,却未曾留意,唐军且挡且退,却并不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