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站在正堂后面,并未急于出去。△,..堂上站着等待的,正是那个山寨了蜂窝煤的人。夏鸿升看看他,倒是有些意外,看起来很年纪轻轻的一个人,约莫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体健壮,一双眼睛看上去很是灵醒。夏鸿升提前知道了这人会来,也想到许多事情。
“田管家,你看这人如何?”夏鸿升向田管家问道,他方才让那人在堂中等候,自己去了后面说是通传一声。
“公子,这人很是灵醒,也很会说话。”田管家小声说道:“不过,他这般从云中来到庄子上面,说是感念侯爷恩德,要来道谢,不过老奴觉得,恐怕没这么简单。”
夏鸿升笑了笑,说道:“自己在家里偷偷摸摸学人家卖煤,学的不像,还被正主儿发现了,结果正主非得没有追究,反而还教了他。一打听,这正主还是个侯爷。多好的机会啊,田管家,换做是你,难道就不想要趁此机会结实一位侯爷?呵呵,此人这回前来,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同我见上一面,博取一个机会罢了。“
田管家点了点头:“要不然老奴出去回绝了他,就说侯爷今日事物繁忙,没有空闲?”
“不用。”夏鸿升摆了摆手:“他若要是真的有本事,那本公子给他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人啊,心术得正,若是心术不正,那就算是本事再高,也不能用。他不仅会自己为了私欲败坏了规矩,还会染得一锅臭。带坏许多人。我且去见见他。看他究竟如何。”
“是。”田管家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了出去,外面正堂那人立刻就迎了过来。
夏鸿升随后走了出来,田管家站在旁边施了一礼,说道:“侯爷!”
堂中那人立刻向夏鸿升深深的弯下腰去躬身施礼,说道:“草民刘少奎,拜见侯爷。去岁奎适经长安,见识了侯爷的蜂窝煤,今年家中遭遇剧变。破落了,日子难过,就想起来侯爷的蜂窝煤,因草民的家乡多有石炭,见侯爷的蜂窝煤似是石炭磨粉所做,故而斗胆试着做了些,想卖了补贴家用。侯爷仁慈,不仅没有责怪草民,反而将做蜂窝煤的手艺教给了草民。侯爷虚怀若谷,草民心中万分惭愧!”
“本侯收取了你一文钱。已经算是你为使用本侯做蜂窝煤的技术付出了代价,你大可不必从云中跑到长安来。”夏鸿升摇了摇头。坐了下来,说道:“做蜂窝煤的办法,不过是区区一个雕虫小技而已,本侯未曾放在眼里。你若是因为担心本侯怪罪,却是多虑了。做这蜂窝煤,只是因北地冬日天寒地冻,百姓多用炉火,冬日里中炭毒的无数,故而才做了煤炉子和蜂窝煤来,以方便百姓。你若是能在云中一带做蜂窝煤,卖煤炉子,能让更多的百姓受益。本侯故而将这技术传授给你,同意你去做,去卖。不过,你须切记,本侯不反对你以此获利,过上好日子,但却绝不能容忍你拿这样东西去谋取暴利,反而不利百姓。”
“侯爷有如此胸襟气度,草民又如何还能够厚着脸皮,去继续做蜂窝煤。”刘少奎的脸上露出了满脸的歉疚之色,惭愧道:“草民虽然家道中落,但也读过几句先贤典籍,听过几句圣贤之言,此番走投无路,贸然盗用侯爷的技艺已是罪过,侯爷不仅没有怪罪,反而以君子待我,少奎不才,也应当以君子之礼报之。这蜂窝煤,草民却是再也不会做了。”
说着,那刘少奎从背上取下了一个行囊来,当着夏鸿升的面打开,但见里面是一本本账册,还有几张契子,都一并躬身上前放到了夏鸿升旁边,然后退了回去,又说道:“侯爷,这些是这段时日以来,草民在云中经营煤场的账目,以及煤场的契约,一并都交于侯爷了。另还有些许铜钱,已放在了侯爷庄子上,乃是经营煤场之所获,除去已然用的,都放在了贵庄之上,以作赔偿。已然被草民拿去支应家中的,草民已经立下了字据,按了手印,也在里面,请容日后归还。侯爷,草民心中惭愧,不敢久留侯爷面前,这便告退了。所欠钱款,草民会另想他法,早日归还。侯爷,草民告退!”
说着,再次躬身弯腰施礼,然后就要往后退出正堂。
夏鸿升看看桌上的账目,又看看那人,也没有出口阻拦。田管家在旁边看看夏鸿升,见夏鸿升并没有开口留步的意思,便也没有动作。
刘少奎退了出去,夏鸿升这才拿起来桌上的账目翻翻,说道:“这人有意思。若非是真心实意的心中惭愧,那便是好心思手段了。”
“这……”田管家看看夏鸿升,犹豫了一下,说道:“侯爷,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哦?”夏鸿升饶有趣味的看看田管家,笑道:“但讲无妨。”
“是,那老奴就斗胆说了……”田管家行了一礼,说道:“侯爷,不管此人此番是真心实意,还是作态而已,都是把产业都给了侯爷了。虽说是他理亏在先,可若是传了出去,外人本就爱非议官家,只怕终究会不问缘由,觉得侯爷仗势欺人,夺人家产了。这对侯爷的名声不好。老奴听派去云中的那几个人回来所说,他方才所言家道中落之事也是不假。那几个人到云中,打听其人,方知其人本是云中大族,只是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