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歌跟桃夭在旁守着,小六半夜总算没发热,只是依旧留下了病根,以后大病小病什么的是免不了了,桃夭是个医者,开了个长期养身的方子,并嘱咐,以后得精心伺候着,万不能再受了凉。
云歌总算明白,果然,神医什么的,好用多了,他易容术极好,看着就是个秀气些的小丫头而已,半点也引不了怀疑,就连这声音,也是娇脆动听的紧。
虽然他才十三四岁,总归是个男子,云歌用的虽然顺手,却不好跟进跟出,待这事完了之后,打算跟楚琰提下,只是,还未等到她提,楚琰便将桃夭给调走了,给她另派了个女子贴身伺候着,女子叫桃花,跟桃夭是龙凤胎,长的倒是一模一样,只是,她擅长的,是杀人。
云歌一看她的眼,便有一种被蛇盯着的错觉,一眼之后,她身上的气息便收敛了。
楚琰来这,行迹隐蔽,毕竟是夜半三更了,虽已经订婚了,可这样算半夜私会了,要被人知道了,总归不好。
“小六好些了吗?”
楚琰问,眼底隐有血丝,身上的血腥味还没褪去,云歌嗅了嗅道:“你杀人了?”
“一臭虫而已,不值一提。”
“那事情查清楚了吗,究竟怎么回事,范婕妤小产,怎么跟小六扯上了关系,皇上还如此大怒,惩罚了他。”
楚琰眼底泛着幽暗的冷意,看了软榻上的小六一眼,低声道:“有人利用了小六,将这事推到他身上去。”
“什么?可小六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怎么会这么残忍?”
“正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更好利用,宫内子嗣不多,范婕妤小产,小六受到责罚,在冰天雪地跪上大半个时辰,身子若再差些的,能将整条命都给跪没了,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楚琰冷笑了几声,在一旁坐下了,云歌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因为天冷,手中握着暖炉,他身上却是积雪渐消,渗透到了衣衫内。
云歌看不过眼,便取了帕子递给了他:“先擦擦身上,这大冷天的,若是你病倒了,谁给小六撑腰?”
楚琰点了点头,取过帕子,上下擦拭了一番直接拢进了袖口,云歌惊诧的瞪了他一眼,他都没什么反应,便只好作罢。
“皇上怎会连查都不查,就惩罚了小六?”
“因为他一赶过来,便正好看见范婕妤在地上哀叫,小六就在一旁,又有宫女指证是他推的,所以皇上才大怒。”
“小六的性子,我知道,他虽顽皮些,可这种事是不会做的,定是有人暗中设计,可查清楚了?”
“有的,范婕妤摔倒的地方,被人撒了油。”
云歌悚然一惊,连忙问:“那这事有没有跟皇上禀告?”
“油是小六身边的奴仆撒的,他好玩,听说菜籽油可以用来引虫,便取了些来。”
“荒谬,是哪个说的,我可从来没听过,那些奴仆呢?”
“被皇上下令全都拖下去了,严刑逼供,他身边,大多是我安排的人手。”
楚琰声音听着来有些冷,寒意入骨,云歌这才知道,折损的是他的人,之后小六前途难揣,皇上震怒,想恢复从前的宠爱是不可能,宫内捧高踩低的那么多,若没楚琰护着,又没皇上宠着,能活多久还真不好说。
一想到这,云歌觉得浑身都冷了起来,她问:“那皇上的意思呢?有没有要重罚小六?”
“下手的人做的不露痕迹,而且皇上认定了,就算说破天也没用,不过,小六年纪小,已经算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皇上也知道,就不会再惩罚。”
云歌点了点头,想到了今日丽妃来的事,便将事情的大概都跟他说了一遍,楚琰手拿着茶杯,轻轻一放,那茶杯已被捏碎了,他冷笑道:
“原来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见着没用了,就想撇的干净,好你个丽妃!”
“我看她不像是会对小六好的,德妃还病着,小六在这也不是个事,可要是送到丽妃那去,我也不放心,他这身子,得精心照料着。”
楚琰见她一副担心的样子,点了点头,神色的缓了缓,温声道:“放心,这事我会处理,你照顾了一夜,也该歇着了。”
“我没事,倒是你,多注意些,小六可全指望着你,不要给人抓到小辫子,你要出了事,小六怎么办?”
“那你呢?”
他问,神色认真,外面还在下雪,内里却温暖之极,在诸多算计之下,他竟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云歌心一窒,微微低下了头,声音如蚊子:
“自然也是希望你好好的。”
仅仅一句话,便能一扫他心头的阴霾,纵然人心险恶,充斥着尔虞我诈,可总算有一人真心待他,甚至待他身边的人,这种感觉貌似不错。
要是云歌知道他心底这么想的话,只怕要嘲笑他想多了,她关心小六,半点都不是因为他好么!
楚琰走了,云歌便在里间睡下了,不过,小六不久之后醒了,身子有些不舒服,还有些发烫,幸好有桃夭这个医者在,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