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招待宴会只是一种公关手段,上位者考虑的是笼络人心,下位者则借机联络感情,大家各取所需,完全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虽然近千人有资格参加宴会,但是业有三教九流,人分三六九等,就算是血脉同胞,亦有远近亲疏之分,于是地位尊荣或与帝国关系密切的人等被安排在室内餐厅,那堆三流小报之类的边角料媒体人,则只能在门口天井里的餐桌边吹风。只不过元首稍晚些也会前去与这些人见面,对于这些小人物来说,这已经是一件足以让他们吹嘘上好一阵子的荣耀事迹。
随同德国元首入场的是几位大家都很熟悉的纳粹高官,比如宣传部长戈培尔和内政部长希姆莱、外交部副部长里宾特洛甫、元首办公室主任马丁.博尔曼,还有海军总司令雷德尔以及布劳希奇与凯特尔两位陆军元帅。
至于柏林市政府和纳粹行政官员,他们还没资格与元首一起出现,只能和那群媒体人物一起,早早的守在餐厅里等待。这些人也是现场表现的最兴奋的群体,时隔半年他们终于等待到了这个机会,和新元首共处一室联欢。
在希特勒担任元首时期,他们时常能够伴随在元首左右,参加各种大型活动,这是党内地位和资历的证明,大多数人都深以为荣。
希特勒在法国突然丧身,他们中有不少人在随后的大清洗中受到冲击,有些人失去了官职,有些人则葬送了性命,不过在内部斗争惨烈的纳粹党里,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信可以回过头看看冲锋队,当年是如何的不可一世如日中天,结果还不是在一夜之间被掀翻在地,从头目到骨干统统遭到血腥的清洗。
莱因哈特.冯.施泰德在党内一直都很低调,但是如果没有几分能力和手段的话,怎么可能当上纳粹党的副元首,并且获得希特勒的青睐和信任。
新元首在接任之后下达了不少与以往的纳粹理念有冲突的命令,但是党内没什么人对此表示出异议,因为元首即是国家,他完全拥有修改政策和理念的权力。真要算起来希特勒当年也没少干这种事情,为了巩固纳粹统治并且拉拢国内势力,希特勒亲手推翻了不少他早先提出的政治理想和言论。
“元首万岁!”穿着褐色纳粹行政官员制服的柏林各区党部官员,高举起右臂向他们的领袖宣示忠诚。这些人或许能力不怎么样,但确实是徐峻统治的坚实基础,他们运营管理的纳粹党基层组织,已经渗透进每个社区和家庭,他们是徐峻在社会上的耳朵和眼睛,很多时候这些基层组织,表现的比保安总局的盖世太保还管用。
这不是在开玩笑,保安总局下属的盖世太保,有正式编制的侦探总数只有两万多人,还有十万受雇佣的编外人员,也就是所谓的密探。但是把这些人平摊在德国全国领土和占领区上,恐怕连朵水花都溅不起来,事实上德国很多城镇根本就没有配置盖世太保,纳粹党对当地的监察和管理,依靠的就是这些基层组织。
纳粹党内部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行政架构,元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他的意志和命令,第二层就是元首的部属和盟友,政府部门的部长及全国领袖们,戈培尔和博尔曼就属于这个阶层。
第三层是纳粹党区域督查,每个区域领袖负责四个行政区(州)内纳粹党组织的管理和运作,每个州设置一名州领袖,下面再分为区领袖,接下去是地方小组组长,负责一个城镇的纳粹党管理,小组底下再分为多个支部,设置支部监察,负责一个或者几个居民社区的管理,支部下面是街区监察,直接对应单独的街道甚至某幢建筑设施,最底层的是普通纳粹党员,他们也有监视周边人,比如邻居和同事言论思想的责任。
纳粹党组织整体呈现为一个分工明确的树状结构,而在大树尖端掌控一切的,就是面前这位帝国元首。
德国人对权威的崇拜以及集体主义思想完全就是纳粹数十年来精神建设的成果,换作第二帝国时期,德国人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与其说第二帝国是一个统一国家,还不如说是个披着帝国外衣的联邦国家,那位倒霉的皇帝高看了自己对下级行政州的控制力,同时也低估了那些地方贵族和政客维护个人利益的决心,第二帝国最终把战争打成那副鬼样子,除了战略指挥层面上的问题,各州政府与帝国中央上下扯皮与内耗,在里面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纳粹党成功的让德国人,准确的说是大部分德国中青年的思想达成了统一,德意志民族第一次真正团结在了一起,同时纳粹利用各级党务组织,成功的把权力从各行政州地方议会的手里夺取了过来,把地方行政至于中央的统一管理之下,以至于到纳粹垮台的前一刻,德国的地方政权依旧牢牢控制在纳粹党的手中。
“那个胖子是新任命的柏林西区劳工办公室主任,上周我和他一起吃过饭。”维克伍德向新朋友炫耀着自己的社交圈子有多么的广泛。
“看上去你认识很多政府官员,维克伍德先生。”被对方认定为“大人物”的灰发绅士小声问到。
“当然,他们听说我要做他们的个人专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