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不少家族大少,可像君龙这样,出自名门,又师承第一武道圣地,却不在乎身份,又肯为他人仗义行侠的,还真是从没见过。就连与行伍为生的马家,虽说平日不会干强抢民女这等出格的事,可也有高人一等的傲气,见族人也是以实力论交,少了一层平易近人的风度。对了,特别是那种能毫不犹豫收人钱财的爽快,极少见。”
“哈,我家虽是名门,可早已没落,要权没权,要势没势,想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也没那实力。何况家里还有老爷子把关,我祖父管教之严格,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禁潸然泪下。”
“哦,难道比军中规定还要严?”马无疆有些不信,他出生在行伍世家,也曾参军受过训练,边疆军队的要求还是极为严格的。
“我记得儿时有一次逛灯会,路上有一小贩曾受过白家的恩惠,认出我来后送了一个泥人给我,我一时高兴忘记道谢。这件事后来被祖父知晓,被罚跪在祠堂里一天一夜。”
马无疆咋舌:“就因为这等小事!”
“是啊,那时候我还只有五六岁,饿一顿就受不了,何况饿一天,所以至今记忆犹新。祖父教训说,受人恩惠而不知感谢,长大必定是个知恩不报的恶徒。若从小习惯接受给予,以后也会将长辈的付出看做理所当然,不懂回报,哪天接受的恩惠少了,反而会恩大成仇。”
“虽然这道理没错,可未免管得太严厉了。”
“哈,当初我也是相当埋怨,凭什么人家小孩能在田里玩泥巴放风筝,我却要被督促着学琴棋书画。也是小孩子的脾气,现在就想开了,严父出孝子,还是挺感激的。”
白庸跟马无疆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来到了胡州交界处汉军驻地,经通报后,马无疆向着主帅营走去,白庸则被带向不同方向,远离军营中心。
这也难怪,虽然正道盟是出手帮助了边军,可两者终究不是同一体系的,正道盟是属于修仙界,跟军队可说是八辈子打不着关系,彼此间想融洽如水是不可能的。马无疆则不同,出生行伍世家,学武不学道术,比起修仙者更归属于军人,再说巫门兵家的弟子向来是最受军队欢迎的。
白庸跟着带路的士兵一路来到一处庄园,庄园四周没有人看护,自然也没人通报,他就径直走了进去,还没进入大厅,就听到一阵抱怨声。
一名刀者忿怒的拍桌道:“他这是卸磨杀驴!什么感谢诸位多日来的帮助,以后的战事自己能处理,不需要援手,我呸!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现在飞鸟还没尽呢,他就想着藏弓,真是小人心胸!”
坐在中间位置,背负箫剑的男子温和的劝道:“成兄不必为此发怒,吾等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驱除鞑虏,而非争抢名利,如今鞑虏大势已去,吾等正好功成身退。”
“就是这样我才生气,如果我是专门为名利而来,被他看透也不好意思再死皮赖脸。可现在他分明是眼见胜利在望,怕我们抢他的功劳,所以迫不及待想把我们支开,什么东西!就他那点心胸居然也能当上大帅,真是瞎了狗眼,胡州没人了吗!”
白庸来到门口,冒然进入太过不礼貌,敲门会觉得会打扰里面的人,于是就以神识通知师傅。
背负箫剑的男子先是一停,随即又神态自若道:“凡人皆有私心贪欲,只要不危机百姓,吾等退一步,海阔天空便是。”
一名儒生为消众人怨气,打趣道:“道君有这样的心胸,吾等是望之莫及,说实话,袁大帅这番话实在是令人心寒,吾当时就想挥袖而去,只是一想,吾一时撒气倒是痛快了,可是会给道君丢面子,只好强行忍下。”
“哈,没想到弃笔兄为劣者受了这么大冤屈,罪莫大焉。”
“哪里哪里,道君是正道盟之眉角,吾牺牲一些也是该然,道君拿几壶醉仙酒来,这等不快事也就付诸脑后了。”
经儒生这么一说笑,刀者的怨气消去大半,只是道:“这件事就算了,不过我可不愿待在这里看他脸色,他不愿见我们,我们不如现在就回去,指不定他还会回来求我们。”
儒生似有不同意见,但知晓此时不好争辩,于是找了个借口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耽误道君的师徒见面。”
在场的五人皆是天人境高手,六识灵敏,如何感应不到白庸的存在,不过其中只有儒生跟白庸的师傅达到元神境,能够用神识确认来人长相,其余人能察觉存在,却不能观察到相貌。
于是众人纷纷告退,路过庭院时跟白庸打了招呼。这些人跟他师傅关系亲密,倒也都认识。
其中儒生是九华皇苑的弟子,名唤文弃笔,是元神境二重雷劫修为。
阴沉着脸的刀者是漠州磐沙神宫的弟子,名唤成一快,外号无影刀,金丹境二重窍穴修为。
紧随着是成一快的好友,有着一张严肃表情的方正脸,是诸子天下法家的弟子,名唤刑无私,外号铁面判官,金丹境四重窍穴修为。
最后一名同时背负刀剑,笑着拍拍白庸肩膀的武者,是盘天宗的弟子,名唤齐无憾,外号残刀败剑,金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