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
“精辟!”
“犀利!”
在场弟子大多一点就通,没有瞬间明白过来的也在他人提示下恍然大悟,纷纷称赞,表示叹服。
大师兄农彪啧啧道:“出人意料!想他人之未想,居然还有这样的回答,高深莫测,不愧是紫霄奇才,确实有过人之处。”
有弟子不解道:“有那么厉害吗?我看有些言过其实吧。白庸的回答方式固然巧妙,但内容本身并没有出奇的地方,只阐述了万物皆可为道的涵义,倒是有点哗众取宠的嫌疑。”
农彪摇头解释道:“仅仅是回答方式巧妙,自然不值得如此称道,可白师弟要表达的涵义不止如此。他正手覆手表示道分阴阳,而正手转为覆手,是为阴阳可相互转换之意。称正手覆手都是道,意指道无善恶,正道是道,邪道也是道。其中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动作,就是正手上升,覆手下压,这是映射天地初开时,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的混沌开辟。他以手说道,表示握道手中,就能有开辟混沌的无穷威能,然而手中无一物,又暗指道是无法被轻易掌握。”
那弟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信道:“真有这么玄乎?”
“唉,这种东西本来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个人有个人的领悟。你的道行浅,自然领悟得少。这就好像看海,看过海的人以为自己看到了海的尽头,其实是被自己的视野限制住了,一个人的目光有多远,能看到海的疆域就有多大,但无论如何,海的尽头是永远看不到的。当然这并不是说白师弟已经掌握了整个大海,可能连他自己都未必有我们领悟到的多,可正因如此,能以有限的视野来演绎无穷的大海,令各人有各人的见解,这样的手段才真正发人深省。”
“哦。”那弟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有所领悟,沉思不语。
宗守玄也点头称赞道:“这回答的确与众不同,以有穷演无穷,大善。”
他口中称赞善,却没有给予评价,而是接着提问下一人。
白庸转过身,发现那人已然入睡,于是暗运道气,一指隔空点出。
“呜哦!怎、怎么了!魔教终于攻进来了吗?”
那人捂着屁股跳起来,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
座下弟子有不少在捂嘴偷笑。
面对这种无纪律甚至失礼至极的表现,宗守玄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有种孺子不可教的叹息。
“穆若愚,看你与周公畅谈甚欢,想必有不少高见,师兄弟们正翘首以待呢。”
穆若愚没有听出其中调侃之意,反而向四周抱拳道:“哦,那个……真是对不住,让各位久等。”
白庸传音入密:“擦一下口水。”
“哦。”穆若愚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结果这傻傻的动作又引来一阵窃笑。
“禀告掌教,这答案我知道,但不能说,一说就不知道了。”
座下不少弟子再次偷笑。
“这木鱼又犯傻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非得死要面子。”
……
宗守玄摇摇头,不予评价,接着问最后一人。
“臧森罗,你神游物外至斯,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就怕掌教听了不高兴。”臧森罗懒洋洋的站起身,没有一丝被当场揭穿的慌张和羞愧,面无表情的拱手回答。
宗守玄摆手道:“哈,先灌预防药了,但说无妨。”
得到允许,于是臧森罗抬起手,以大拇指指向自己开口说:“我是道。”
然后再用食指指向掌教,说出惊人的言语。
“你不是道。”
“……”
全场先是一阵寂静,猛然间如火山爆发!
“大胆!”
“无礼!”
“放肆!”
场上一片喝骂之声,一名又一名弟子站起来,厉声指责臧森罗对掌教的冒犯之言。
这并非故意讨好的谄媚,而是掌教在众弟子心中威望极高,因此行事风格温和,受人欢迎。所以臧森罗的话可谓是犯了众怒,自然人人喊打。
白庸也笑嘻嘻的落井下石:“拾人牙慧,你小子抄袭我。”
“诶~这怎么能说是抄袭呢?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叫借鉴,是借鉴!谢谢。”
臧森罗对其余弟子的批评充耳不闻,惟独回答了白庸的话,而恰恰是这幅不目无余子的嚣张态度,更激起他们的愤怒。
几名弟子正要请掌教降下责罚,谁知宗守玄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洪亮,盖压全场,于是所有谩骂的弟子也渐渐安静下来,静等掌教的决定。
“有趣有趣,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讲玄堂内只论真理,不讲辈分。玄宗的未来终究是要靠你们年轻一辈来发扬光大。穆若愚可评为中等,白庸与臧森罗皆为优,此番议题到此为止,下课。”
随着一句下课,宗守玄身影化光而去,余下弟子再无顾忌,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