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还望惊呼出声。
‘这么激动干嘛?’无常颇为讶异地瞧着柳还望,露出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说:‘地狱而已,你不是刚去过不久吗?可谓轻车熟路啊。’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听无常要自己做的事是劫地狱,无异于要它送死,柳还望终于按捺不住,一下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你让我一个乙等恶鬼去劫地狱?!’一言既毕,柳还望再顾不得是否会得罪无常,扭头就往门口走去。殊不知方没走出两步,柳还望浑身一震,就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劲力将它钉在了地上,令它动弹不得。
‘小柳,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无常的声调不高不低,自柳还望身后传来,一如先前的散漫轻佻,‘本帅是要你做这件事,不是请你做这件事。你不接受,就走不出这个大门。且不说如今有白闻钟作乱,本帅能为你安一个共犯的罪名。就是本帅平白无故地手刃了你,你无权无势无后台,整个地府,也无一鬼敢说上半句闲话。’
柳还望闻言一震,心登时凉了半截。无常所言非虚,在权力凌驾于法律的地府,柳还望这条卑贱魂魄,于无常来说实跟一块青砖或木块无异——或者说更差,毕竟无常毁坏砖木,事主还可能转而向保险索取补偿,但柳还望被无常灭掉,却是连半颗铜板都讨要不了。
‘嘿嘿。’颇为玩味地看了柳还望如遭雷击的背影一阵,无常嘿笑出声,说道:‘威逼完了,再听听利诱吧。柳还望,你一直很想找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妹妹对吧?’
柳还望闻言又是一震,如遭雷击——也不知道是该归咎于它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还是该夸耀无常的声音太富有磁性——明明加在身上的巨力已经消失得无形无踪,它的手脚却还是僵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之所以要做恶鬼,就是为了便于出入人界搜寻吧?你之所以削尖了头要升到甲等,为的也是一查生死簿,好确认这个妹妹的死活对吧?’无常好整以暇地又倒了一杯茶,直至饮尽杯中茶水,才如同施舍一般悠悠地抛出了手中的筹码。
‘只要你答应了,查生死簿就当做定金。若你能做成这件事,无论人界地府,本帅定必发动所有力量,掘地三尺都要找到她。若她是人,本帅保她今后平安健康,顺风顺水;若她是鬼,本帅保它在地府荣华富贵,横行无忌。如何?’
如何?这个条件对单凭一己之力苦苦寻觅的柳还望来说,犹如久孤的鳏夫遇上****的三上悠亚,简直好得前所未有,令它单是想想就难以自已!
‘你说的是真的?’柳还望眼神大亮,蓦地回转身走近了无常几步,但仅余的三分理智带着它转念一想,要劫地狱成功,无异于让母猪生狗仔,这可是能令投过几道胎的达尔文都忍不住再揭开一遭棺材板的登天难题,凭它区区一个乙等恶鬼,如何能够做到?无常开出的条件虽然美好,但分明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不行,这件事实在太难。我不去劫狱被你打得灰飞烟灭,去劫狱被牢头典狱长打得灰飞烟灭,殊途同归,还不如干脆一点来得痛快。’柳还望拨浪鼓般摇头,背在身后的一双手已经暗自扣上了一枚赤火珠。
无常察觉到柳还望这个小动作,却不屑于去斤斤计较——也是,谁会为砧板上的鲫鱼扑腾尾巴犯愁?它用指节敲了敲桌边,说:‘本帅自然会帮你。’
‘怎么帮?地狱的牢头狱卒一旦察觉到我的意图,只需将门柱一关,我就成了瓮中之鳖。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不成你还能闯进去捞我出来?嘿嘿,那你老人家还不如亲力亲为,亲自出马去劫狱的好。’反正已经没有退路,柳还望心道与其畏畏缩缩,还不如占占口舌便宜,便这么讥讽了无常一句。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地狱门柱在建造之初,为求稳定可靠,舍弃了这些安保方面的考究,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地狱要设在四通八达丰都?看的就是有个万一,除了城中驻军和中心军,还能快速调派周围几个城市的驻军支援。地狱的一众见势不妙能做的,只有封锁你的令牌。本帅会为你和你要劫的那位准备好不受地狱控制的特殊令牌,而且为求谨慎避免你们丢失,会一连准备双份,换言之,就是四个。’
也不管柳还望有没有异议疑问,无常径直说着自己的安排:‘行动的日子,会选在于收心千恼环线合围白闻钟,丰都城守备相对较弱的当天。到时你装作九幽域十夫长,手领一张公文,以查核马面状况,预先做好与白闻钟一道审讯的准备为由进入地狱。地狱和本帅为你提供的,都是能指示门柱位置并越过那些无聊要求设置的官用式令牌。你快速寻到要救走的鬼后,只需和它一同过关斩将回到地狱圆形大厅,本帅安排的外围人马自会策应,助你破门而出后一路引至丰都城东缩地台。你和那正主只需传送到千恼城,其时为了围捕白闻钟,城中定然大乱,你们两个趁机浑水摸鱼,一旦踏上奈何桥,那地府就是有千军万马,一时之间也追你们不上了。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你妈。
柳还望在心中狠狠地暗骂一句,面不改色,还是摇头道:‘你说得简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