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按常理来说,这么一大帮人突然杀出,马平方至少该有一个大脑迟钝的高喊一句“来者何鬼”,然后再展开双方的你来我往,只是鉴于困兽地狱情况特殊,再蠢笨的鬼也能清除地猜到这帮不速之客的身份,由是面对那吊儿郎当的敌手浮夸无稽的开场白,马平一边一十二鬼,只能报以无语的沉默。
‘咳。’见自己精心编造的出场遭了冷落,吊儿郎当搔了搔头、轻咳一声想将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气氛稍微稀释一点,身后的同伙却不满地戳了戳它的后背,催它开门见山说正事。
‘是这样,我们呢,你们吧,那个,你们明白吗?’
吊儿郎当一肚腹稿丁点都派不上用场,被同伙一催,竟然语无伦次起来,站在它身侧的白面青年看不过眼了,冷冷地接了一句:‘我们是来取月之石的。留下幽冥虎,放你们走。’
‘哎!对!就是这么个事!’
吊儿郎当拳头往掌心一捶,滑稽地笑着附和道:‘你看啊各位,你们呢刚刚跟畜生打完,又狗咬狗了好一阵,鬼力所剩不多了吧?我们可是精心准备、养精蓄锐才来的呢,虽说你们鬼数稍稍占优,但真动起手来,肯定不够我们来,对不?但我们呢,我也说了,我们是和平使者,不喜欢大动干戈!毕竟我们是同行,这回考不考得上甲等是一回事,以后总得共事的嘛,搞不好就有了互相帮助的机会呢?远的不说,地狱生存战后还有一轮,那时说不定就要守望相助了!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只要你们愿意留下幽冥虎,我打包票,我们绝对让你们安然离开。’
‘和平?’马平气愤填膺,用森然阴冷的眼神扫视了敌方全体一眼,然后在刀雨地狱被它们放走的长发怪汉和关刀大汉脸上分别停顿了片刻,两者似乎也觉察到马平的目光,长发怪汉倒是理直气壮地回瞪了一眼,唯有关刀大汉别过头去挪开了视线,不与之对视。
‘重创我兄弟的能量柱,难不成是我们哪一个特地跑远再放的?!’
本来众鬼见敌手来势汹汹又鬼强马壮,心中先怯了几分,如今听手握明显优势的对方竟然求和不求战,各是暗中窃喜,一个个都蠢蠢欲动,想赶紧点头答应好撒腿逃走。谁知马平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却无异于迎头给了它们一大盆夹杂着冰块的冷水——说好的求和,小郭却已经这么直挺挺地不省人事了,这算什么?
‘哎哎哎!这是个例外!’吊儿郎当见马平一边被它一句话撩起来无数狐疑猜忌,心中暗暗记恨马平,脸上却笑容不改,慌忙解释道:‘对于你们呢,我们做了充足的事前调查,清楚你们的鬼数、也大致摸了摸个别突出的情况——这一点呢,你们做得比我们更加积极,我们只是礼尚往来。那个小子的秘术,太麻烦了,所以我们要稍微施加点手段,实在是迫于无奈。’
‘唉~有这么好的秘书,真他妈让人羡慕啊,活着拼爹,做鬼拼师傅,这三界真他妈没有一片净土啊~’
吊儿郎当解释完还旁若无人地感慨了一番,说辞情真意切自然是谈不上的,但似乎也不像撒谎。
‘哼!迫于无奈!’马平长身一立,怒斥道:‘谁知待会我们答应了,你们会不会又迫于无奈地除掉我们以策完全?!’
这家伙,一心要煽动群众情绪啊。
吊儿郎当目中透着凶光,朝马平森然一笑,正要接话,身后一鬼手如挥鞭一摆,一枚长钉自它肩头掠过直直打向了马平一方。众鬼惊惶,正要反应,一枚后发的青木珠已经与长钉相碰,一钉一珠分别跌向相反的两个方向,激起了一阵喧嚣。
‘你*&#!&¥¥*()!&¥!%’
‘……%*…………%&!#()*!¥()*……’
人多口杂、鬼多聒噪,二十余个恶鬼争先恐后地用鬼语骂娘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除了看清楚了前因后果的几个,其余众鬼没有一个搞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开骂以表明自身立场的坚定。
‘唉唉唉,淡定。’吊儿郎当摊开手拦住了己方跃跃欲试要动刀动枪的同伙,指了指柳还望道:‘兄弟,手好好放,别乱往怀里揣,就不会闹得这么紧张。’
‘老子手放哪里还要你管?!’柳还望手一直扣在怀中木盒上头,犹豫着要不要使出杀手锏,正值踌躇之际,被敌方这么识穿打断,只好悻悻然地缩了手,后悔自己没有在内讧的时候当机立断。
‘唉~’吊儿郎当扶了扶额头,无奈地叹一口气,并不与柳还望相争,正色道:‘各位。如果我们真想靠硬的,刚刚你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甩过来的就不会是一个强调精度的法术,而是一群大范围大杀伤力的法术了。狂轰滥炸将你们炸的七七八八缺胳膊少腿灵魂颤动不止,我们再扑上来收割,多轻松写意啊不是?何必现在齐齐站在你们面前跟你们磨嘴皮子耗费精力呢?’
‘再者,还是那句话,我们可是精心准备、养精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