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份干炒牛河!再来一瓶哈啤!”
“好!等下!”
李大平挑了张临街的方桌坐下,接过服务员递上的被冻至零上三度的开盖哈啤,自斟自酌,心中怅然。
想我李大平在庙里学法时,被称为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自学成下山,降妖伏魔无数,去到哪个村镇。不被当地百姓称道爱戴?
往嘴里又灌入一杯,透心的凉意从胃囊散发开去,一直逼到李大平的大脑,没有让他更清醒,反而更多了几分焦躁。
妈的!什么破除灵比赛!竟然看资料就直接把我筛了,连初赛都不让我进!混账!!
李大平想到狠处,往单薄的桌面愤愤一拍,震得那张折叠方桌摇摇晃晃,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叫声,好在夜间的大排档本就人声鼎沸,大家也对酒醉滋事乱拍桌子乃到呼朋唤友大打群架一类的事见怪不怪,只是坐在李大平附近几桌的人抬起眉头瞟了他一眼,见是没有过节的生面孔,就又埋下头去吃食、抑或扯起嗓子猜拳。
“哈。”李大平舒出一口绵长阴冷的气,手捏着筷子,对方上桌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干炒牛河挑挑拣拣,先夹起一块肉,又改夹几条粉,最后什么都不夹,只用筷子尖,有一拨没一拨地挑拨着散碎的豆芽菜。
日。。有钱人真是了不起啊,那么大的高楼那么多保镖,我来讨个说法,连门都没踩进去就被撵出来了。。妈的,本来积蓄就不多,为这个比赛奔波又花了不少,本来想着赢了能赚到一大笔钱,结果现在。。阿花还在村里等着我回去提亲呢!!
李大平掷下筷子,直接抄起瓶身就“咕嘟咕嘟”往喉头浇酒,心中念念有词,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欺骗:
一口哈啤入喉,烦愁不留心头!
“老张,你怎么跑这来吃夜宵啦?你家可不隔着这小几条街嘛?”
“靠,老王!遇见你可好!我正他妈烦着呢!”
“这是怎么啦?”坐在李大平身后一桌的老王站起身向隔着自己三桌的老张招了招手,后者也不管桌上的残羹冷炙,拎起自己的两瓶青岛就走了过去,两人方坐定,推杯换盏痛快喝了一瓶半,酒酣耳热,这才把头凑到一块,低声嘟囔起来。
“老王你还记得我家是临山大楼嘛?”
“记得啊!当初我不是羡慕你家风水好,景观好吗?这是怎么啦?”
“好好好,好个屁!”
老张酒杯沉沉往桌上一敲,显得既焦躁又愤懑。
“妈的,那么大一片山,当初我也觉得是好山好水好风光,住得舒畅,殊不知最近。。”
老王见老张被音调压低,知趣地把耳朵贴得更近,后者迟疑了几秒,才痛心疾首地把额头一压,咬牙嗔道:“他妈-的闹鬼了!”
“闹鬼?!!”
“可不是!”老张紧张地用余光瞥了两边几眼,面露苦色,“连着好几晚了,一过十一点,那山里时不时就会传出些似人似兽的哀嚎、女人或者婴儿的尖叫声、哭声,有一次还听到歇斯底里的呐喊,时不时还夹杂着爆炸声啊、被惊吓到的鸟叫声啊,我有一晚实在受不了了,拿着看鸟用的望远镜,起床从窗口探出身一望,你猜我看见什么啦?!一簇簇鬼火啊!咻咻地在山林里面穿行!像在进行什么仪式似的!天啊!!!吓得我身子一软就坐到地上,晚上都不敢呆在家啦!这不才逼着晚晚要跑来这里吃个夜宵,然后到附近的小旅馆开房住一晚嘛?唉,我这一大把年纪被折腾的,就是我儿子媳妇都在国外,想躲都没地方好躲!!”
“不是吧。。”老王乍一听也被老张吓得脸上半红半白,但定心一想又不愿尽信,回问说:“老张你就那么确定?说不准是你看错了,或者刚好是有什么年轻人搞活动什么的?你也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老张又拿起酒杯“铿铿铿”地连敲几下桌子,恶狠狠道:“我们可是好几户人联名向公安报案了!你猜怎么着!那些公安本来当我们小老头老太太发神经,被我们逼着上山一看,嗬!发现好些树被连根拔起,石头啊碎块啊还有被烧的痕迹,地上还发现了不少血迹!他们连着调查了一天多,屁都没查出来,随便敷衍了我们两句,说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可能是山里的野兽打斗留下的痕迹,就撒手不管了!我呸!这还叫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还野兽打斗,哪门子野兽能打成那样?这么敷衍,把我们小老百姓都当个什么啦?!我听隔壁楼的黄姨说,有几个胆大的小年轻晚上寻着那些怪叫去探险,现在都还没找着人!!”
“啊?!这么悬!那老张你可得。。”
“老头!你说的这座山怎么走!!!”
李大平用肩膀一拱,将话说到一半的老王顶开,捏着老张的肩膀就将他揪起,唾沫星子溅了后者一脸星星点点。被推开一旁、摇摇晃晃的老王刚站直身子,张嘴就要臭骂李大平,但并不昏花的老眼定睛一看,见李大平面目狰狞双目前凸,身上酒气怒气杀气三气混杂腾腾冒起,挤到嘴边的几句国骂就生生咽了回去。被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