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鼎闻言不怒反笑,爽朗的哈哈声让莫舒泰为之一愣,以为物极必反,钟鸣鼎是怒极反笑,谁想他轻轻拍了拍莫舒泰的肩膀,说道:“什么啊原来是这个,放心吧你学费住宿费我早就帮你交了而且一交四年,毕业之前你都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啦。那些钱我名义上说是借给你的学费,其实是怕用其他理由借你你不会收,就找了个由头给你笔钱让你危机的时候能解燃眉之急的啦。”
钟鸣鼎说罢回头望了陈树一眼,扭过头来止住了莫舒泰的发愣,道:“今天说话不方便,我就早点离开了,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了一套衣服,到你准备出院的时候可以穿。”
“哎等下等下,你还带了东西来,为了安全起见我要先检查一下。”
陈树连忙摁住了钟鸣鼎的手,夺过他拎着的袋子,细细翻查了一次,才不大乐意地将其还给了钟鸣鼎。钟鸣鼎对陈树这番举动倒毫不在意,亲手将衣物都递到了莫舒泰的手上之后,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要求莫舒泰出院的时候联系他让他来接,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了。
待陈树尾随钟鸣鼎的脚步出了房间把房门带上之后,那鬼才重新出现在莫舒泰的眼前,揶揄道:‘没看出来你小子凭这姿色都能傍大款啊。’
莫舒泰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鸣鼎是个很善良的人,你别胡说。”
‘啧。善良归善良,但你这朋友看起来比你霉气还重啊。’
“什么?”
‘我说也不知道是你扫把星还是你朋友本来就命中有一劫,印堂上的黑气重得我都看不清他的面目了,怕是这劫当即就会应了。啧啧,这就是所谓的好人没好报么。’
莫舒泰“唰”地一声翻身下床,痛的险些叫出了声来,硬是咬着牙关把哀嚎从毛孔中逼了出去,满房间四处翻找着什么。
‘喂,你在干嘛?’
“我在找我手机!!!啊!!!”
莫舒泰急的低喝起来,疯狂地搔着自己杂草一般的头发,“该死!!!这破手机怎么不见了!!!”
‘噗,你该不会想提醒你那朋友吧?别费劲了,你就是提醒了他他该应的劫还是得应,就好像你们活人就算看了天气预报该淋的雨一样得淋,懂吧?’
“你闭嘴!”莫舒泰在床边踯躅一阵,突然灵机一动,趴到窗台往下探去。
一、二、三、四,四楼,行!
莫舒泰狠下决心,立刻抽出钟鸣鼎带来的衣物更换起来,因为腿部的烧伤尚未痊愈,他更衣的过程难免磕磕绊绊,而且时不时就痛得咬牙切齿一阵,光是换上一件短袖长裤把鞋带系好,莫舒泰就花了近半个小时,那鬼在旁看得莫名其妙,正狐疑着,却见穿戴整齐的莫舒泰一把窜出了窗户。
‘靠!又想寻死吗!’
“啊!!疼疼疼疼疼疼。。”
莫舒泰把眼角挤出的泪光硬是逼了回去,腿部的痛楚像是蛊虫一般爬遍了他全身上下,让他像是憋尿一般颤抖起来。爬在室外管道上,莫舒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忍着痛苦一下一下地往下爬去。飘到窗外看清了莫舒泰举动的那鬼恍然大悟,笑说:‘小子,你不会想着拖着这两条腿去救你的朋友吧?哈哈哈哈,别一不小心把你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你闭嘴!!!!!”莫舒泰的语句已经是从牙缝之间被推出,尽管他在剧痛之中还要抽空回嘴有矫情的嫌疑。
短短四层楼的垂直距离,有着多年爬楼经验的莫舒泰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攀爬竟然如此费力,甚至比他第一次涉足这种梁上功夫的时候还要艰难。只是现在时间紧迫,好不容易才落到地上的莫舒泰没机会发表感慨,稍微缓了一缓,就急急拔腿往医院外走去。
‘厉害啊小子,两条腿都伤了竟然还能爬下四楼。’
“不然你以为我平时是怎么躲房东的。”莫舒泰左腿伤势较轻,挪动身子时一瘸一拐,远远看去还以为他的右腿是被倒拖着的一根大棒抑或重剑,这个有着骑士剪影的残疾人沿着几条较为昏暗的小道,终于去到了与医院相临的街道,抬手截停了一部红皮的士,拉开门就钻了进去,向司机喊道:“临岛别墅区C区13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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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孤身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中,也不开灯,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就爬上楼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虽说颠簸了半夜,但钟鸣鼎是个定期健身的人,身上异样的疲乏感让他说不出的难受,猜测是不是前两晚熬夜导致的后遗症。刚摸到自己房内,钟鸣鼎感觉累极,便决定放弃洗漱换衣,一把摔到了自己的席梦思床垫上,不消半分钟便进入了梦乡。
“滴答。滴答。滴答。”
“Dang!”
时针像是踏正步一般稳稳地踩到了12点的线上,铿锵的钟声厚重绵长,回荡在钟家豪华宽敞的宅邸之中,敲在木质地板上、敲在雕花扶手上、敲在一个个价值不菲带有认证证书的古董上,响起一片丁零当啷的回响,像是为着未知的什么,在这个无风无月的夜晚,敲响了短促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