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华州城,方延就像出笼的小鸟儿,到处都是新鲜可看,到处都有新奇可猎。此前出门时的沉重心情好像一去不复返了。由于心中并没有什么急事,所以一路悠哉,走走停停。
方延此刻正在一处偏僻小镇的路边茶水摊儿喝茶休息。他那话唠的毛病也又捡了起来。跟茶水摊儿的老板聊了会儿天儿才知道:
哦,原来这个小镇叫盘沙镇。由于此处常年干燥少雨,一刮起风来,便黄沙漫天。所以有了这个名字。又问这里离寒铁关有多远,老板听完一笑:“小客官啊,现在还没出华州城的地界儿。去寒铁关啊还要翻过两座大山才行啊。这不,从这过去。不远处就是一条小路,你顺小路出了镇子一直向西走吧。那边有个驿站,晚上可以在那里过夜。过了驿站才算是真正出了华州城的范围,那时候你再找人打听打听吧。”
方延一听,心想还这么远呢!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谢过老板以后准备算账起身,去找那个驿站。
“小客官,一共二十文钱。”老板满脸堆笑,边收拾壶碗儿边说道。
“啊?这么贵!一碗茶要二十文,你打劫啊?”方延顿时一惊,大声喝道。
“没有啊,小客官您别急!听我给你算算哦:看您年纪尚小那,这茶水就给您打个折扣算您三文钱。我这不是还陪着您聊天儿呢吗?你还跟我问路啥的,这不耽误我生意了吗?你算算啊。。”老板说得头头是道,还要跟方延掰扯一番。
方延一听气得笑了出来,心说真会做买卖啊。我们家客栈里茶水都是免费的,聊天就当是给客人解闷了。到了这里怎么什么都要收钱?你就这三张破桌子,也就那么三四个人喝茶,还好意思说我耽误你生意了?可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他旁边那几个休息的路人一直往这边瞅着呢。别在闹出什么事来,耽误了行程。吃一堑长一智吧。就这样付了二十文茶水钱,按着那个黑心老板说的,出了镇子一直向西走了下去。
走出镇子周围变得越发荒凉,几乎看不见什么高大的树木。满眼的土黄色,风一吹沙尘四起。偶尔能看到的也是一些碎石在阳光下发出的浑浑噩噩白光,就像大地的眼睛显得很是怪异。
日头已经偏西,阳光不在那么炽烈。方延停下脚步,拢住目光向远处望去——一抹灰蒙蒙的绿色,远远地出现在眼帘中。那就是黑心老板口中所说的,四季常青的工峡山了吧?方延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
方延一股劲儿又走出五十多里路,再向前望去:一片片浓厚的烟雾铺满了前面的天空,不会是着火了吧?山火?不对啊,那抹绿色还很遥远。但是烟雾好像就在前面啊。又走一段距离赫然发现,一排低矮的房子出现在身前不远处。原来那是炊烟——驿站到了!
这是一座很小的驿站。只有三间并排的房子,房子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房子前面有几个拴马的大木桩,上面拴着两匹高大的银白色独角烈马。
这种马他听黄老蔫儿说过:是龙虎盟特有的。耐力极好,日夜兼程的话一日之内便能从四面关口飞奔到华州城里。又听说其性情躁烈很难驯服的,一旦被驯服便只认主人。除了两匹烈马以后还有一辆八轮的大车停在门口,车的周身几乎镶满了铁钉。车上鼓鼓囊囊的好像装着什么货物,都用黑布盖着,用绳索捆着,所以看不见。门口一个竹竿上挂着已经看不出任何颜色的幌子,破破烂烂的。上面的字勉强能看清——盘沙驿。
这时,那两匹马已经嘶鸣起来。方延心想:这两个畜生警觉的很呢,我又不是贼,你叫唤什么。还没等方延走近门口。便从里面出来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脸上胡子拉碴好像有半个月没洗脸的样子。手里都拿着长柄的斩马刀。两人一看来的是个体型瘦小的娃娃,所以就没在意。方延跟着他们前后脚进了驿站。
方延进去后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其实不用找就剩下一只桌子了。屋子很小,其他两个房间都是用来住人的。他又叫来伙计随便要了几个菜。
“铁大哥,今年这些铁石是不是还不够用的?”一个沙哑的声音。方延吃了口菜,抬头向对面桌子看了看,是刚出去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恩,这几年寒铁好像少了很多啊。但是今年出奇的少,往年都是三车左右。今年只有一车!哎,你们两个手下的兄弟一直盯着河西那块呢,没什么异常吧?”坐在桌子中间的那个人略带质问的说道。
方延一听他们的对话,心里满是激动。看来这几个人肯定是寒铁关的无疑了。方延又瞧了瞧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他以前看人是凭心情的:心情好,看谁都觉得顺眼;心情不好,看谁都觉得扎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见此人,身材魁梧。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小山一般,面色虽说黝黑,但眉眼分明。威严中还带了几分和气,说起话来两只眼睛炯炯直闪光。方延没敢再多看,低下头继续吃。
“哎哟!客官,里面请!你看这儿没有空位了,不如你将就一下?”店里伙计说完指了指方延那张桌子。
“好好好,这样也无妨。呵呵!”那人进了屋子摘下一个大斗笠。忽然看见了那个黑大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