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延重重摔在地上。
原来是一场梦,他坐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在地上愣了很久,他慢慢闭上眼身子随之一震又急忙把眼睛正看。刚才的那一幕还深深印在脑海之中,尤其是那张血盆大口依然在他的面前定格,怎么也挥不去。他猛得晃了几下脑袋,拿手搧了自己两巴掌,这才清醒了很多。之后又一下子躺倒在地,呼呼地喘着粗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不敢闭上。
外面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子前面,已近夏末,鸣虫叫得声嘶力竭,这是它们最后的狂欢时刻了。
他用头紧紧抵住窗棂,禁不住又回想起刚才梦中的一幕:那个女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呢?满身的血迹肯定是在逃命吧?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小脑瓜里幽灵般浮现,他却一个都想不明白。就这样在窗子前面呆了很久,觉得有点累了,才回到床榻之上倒身睡去。
日上三竿,方顺把方延叫醒之后就又赶快回到前面伺候客人去了。
方延洗漱完毕,对于早饭一点胃口都没有。走到前厅看到他娘把算盘打得噼啪乱响,他爹方本善也忙得脚打后脑勺。方延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客人们都起来了,大家都在吃早饭。他瞅准机会,趁他爹娘不注意偷偷溜出客栈。
他来到剑桥旁边的凉棚——黄老蔫儿没在!那把竹椅还晨风的吹拂之下发出轻嘘,好像在诉说什么似的。今天这是咋了?黄老蔫儿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他住再什么地方方延到是不清楚。他以前每天上午来到这里都会看见他躺在竹椅来个回笼觉。今天估计是还没起床吧,那就等会他吧。方延一连串的疑问在心海里泛起浪花,独自躺在竹椅随着微风轻摇。。
日上中天,由于阳光太炽烈。方延挪了挪竹椅的位置,继续躺在阴凉底下呆呆地看着天际。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之前方顺来叫过他两次,都被他打发回去了。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方延实在饿得不行了,心想干脆回家吃点东西再回来。估计黄老蔫儿已经起来了吧?也在吃午饭呢。方延一边做着他所谓合理的猜想,一边起身向客栈方向走去。
此时客栈内,方本善正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吩咐方顺弄这个,一会他自己又被老板娘吩咐去做那个。总之还是老板娘说了算,老板只是个称谓。从字数上也能看出来,谁是掌柜的。方延回到了里跟他爹娘打了招呼自己在后厨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从客栈走出来。方本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肯定是出去找黄老蔫儿,也就没说什么。他们以为方延的肠胃病完全好了。只是一开始不能吃太多,慢慢来应该没问题,所以一切如常。
其实方延的肠胃没有任何好转。他昨天在楼上看白元一给胡有理接断掌的时候。他听见胡有理嘴里念叨的那些口诀,很有意思。自己就躲在黄老蔫儿后面自己瞎比划,其他人都没太在意,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胡有理身上。他比划了几下,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直响,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醒来的时候就听见白元一跟林希吾他们议论:方老板虽然是好心,捡回了这个孩子。但是最好还是不要留的好,此子以后必为大恶,祸及亲朋啊。这浸血的离火手帕必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
其实,这血手帕乃是玄火灵宫之物,至于代表什么意思以后再说。但是白元一的太师祖归隐之前曾跟他提到当时炎王宫所做之恶罄竹难书。已经触犯华州,汤渊,衍澜各州的宗门。前任炎王郎固曾经排在龙虎榜第五位,在凌蒙大陆横行霸道很多年。他擅使玄宫离火之术,打死打伤很多汤渊州跟衍澜州的修真者。白元一的的师傅,师祖都被郎固打得形神俱灭。所以一看到这个血手帕白元一面露狰狞,真气盈田。
这也是方延一直在等黄老蔫儿的原因,他觉得黄老蔫儿一定知道更多的事。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今天非常奇怪,方延一直等到日头偏西,长庚隐现——黄老蔫儿还是没来。方延非常失望地回到了客栈。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黄老蔫儿一直没出现。
而自打黄老蔫儿神秘的消失以后,方延每天都过得无精打采的。他爹娘知道黄老蔫儿消失这事以后,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伤心了,所以就没过多打扰他,叫他自己平复心情。方延每天都挣扎在同样的梦境里,有时候一睡就是一天。日子一长,他好像习惯了,不是那么害怕那个梦境了。
有一天早上,方顺乐呵呵的进了他的屋子:“少爷,快起来了。早饭准备好了,另外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方延从床上一跃而起:“是不是黄老蔫儿来了?”
“黄老蔫儿是谁?我是说,今天老爷雇了几个伙计来,我以后就没那么累了,你说是不是喜事?嘿嘿。。”方顺越说越高兴,比见了隔壁二凤都开心。
原来啊,云来客栈有三层,能同时住下一百来口子人。时下已近入秋,天气转凉。华州又是九州之中最繁华,贸易来往最繁华的州。所以入秋以后会有大量的商人,修真者来往穿梭于华州与各州之间。方本善见这几天来住店的人越来越多,就跟他媳妇商量一下,决定多雇几个人,免得方顺天天叫喊着腿疼胳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