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给我用小手抹着眼泪,整张脸写满了无声的安慰,直到我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了,看着它才轻轻的张口,:“小嘎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不是住在长白山的吗……“
“嘎~~”
它好像在回应我,伸手指了指埋葬丑叔的山头,我抬眼看过去,微微的有些疑惑:“可这山……”猛地想起丑叔的话,“对啊,这是长白山的支脉啊……”
嘴角溢起一丝苦涩的笑,“看来,都是命中注定的啊。”
小嘎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貌似对我自说自话的样子并不理解,我看着它还在发育中的大鼻子,想起它曾经把我的手放到它胸口的样子,倒是想起了一个字,灵……
“小嘎子,我家水缸里的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在帮我对吗?”
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伸出自己的小手给我看了看:“嘎……”
借着月色,我一眼便看见了一道伤口:“你的血……你把你的血放进水缸里了?”
过了一会儿,它才点了点头,用那根儿手指指了指我,“嘎~”
我抱紧了它,忽然什么都懂了:“虽然我没有先天阴阳没了这些感悟能力了,但是你想帮我,所以你在给我灵,希望我的头脑以后还会有悟性对不对?”
它还是点头,嘴里发出类似小婴儿的吭叽声。
“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我知道呢,小嘎子,你应该早点让我知道的啊。”
它抬头看了看我,指了指围墙里面,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最后看着我又摇了摇头,我轻轻的笑了:“我懂了,你是怕三妹儿看见你,吓到了,对不对?”
“嘎~”
它再次点头,指了指我的胸口,然后头靠了上来,我抱着它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是我笨了,小嘎子,我应该早点出来找你的,你怕被别人看到么,我早点出来就能早些时间看见你了……”
抱着它,我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我想很多东西它应该听不懂,但是很莫名的就把它当成了宗宝的角色,三妹儿作为丹枫是跟我一同承担这些的女孩子,很多消极的话我不敢念叨太多,因为这对她来讲,是压力,我们两个都很保护对方,但越保护,两个人反倒都没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她依赖我,却又怕这种依赖对我造成负担,无时无刻的不在向我表明她可以自力更生,看她那样我是真的心疼,但内心是无力的。
“小嘎子,你知道吗,我想做很多事情,但如今,我却只能像个鸵鸟,把自己的头藏起来,我知道藏起一颗头无济于事,因为身子还落在外面,不是我不想去面对,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了,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死的话,这三年要无限长无限长,不然,我又该做什么,又该怎么活着去面对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告诉他们,我其实根本就站不起来,我所有的话都是说的好听宽慰他们的……”
小嘎子很尽职尽守的发挥了一个倾听者的职责,它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只是用眼睛告诉我四个字,‘要有希望’。
是啊,它一句话都没又说,但是我却看见了,要有希望这四个字。
鸡叫的时候它起身了,站在我的对面用两个小胳膊画了一个大圆形,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指,之后比划了一下我,仰头做喝水状,我微笑的点头:“会的,我会喝的……”
它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拍了拍我的头,随即指了指山林的方向,抬脚像个白色的影子一般几下就越出了我的视线,我扶着墙壁慢慢的起身,直到它跑的远了,身体才又感受到了冷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抬脚慢慢的走回院子,帮我的田螺姑娘就是小嘎子,它再给我灵性悟力,而且,它还深知给我太多我一下消化不了,秉持着润物细无声之原则,一次,只往水缸里滴一滴血,只是……
我垂下眼看了看依旧麻木的右手,阴阳根断了,也没有人再来教会我道法了,以后,我或许还可以帮人掐掐时辰,但肯定画不了符,做不了法,想一想,我曾经做阴阳师是如何信手拈来的事情啊,但现在看起来却如此的艰难而又遥不可及。
但在小嘎子的能力范围内,它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它的血,我想,朱大娘家的事儿打死我也算不出来啊,也许小嘎子就跟我曾经我所有崇敬的长辈一样吧,像姥姥,或者是像三位老仙儿,南先生,丑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希望我好的,我是他们的希望,但也许就是这么多的希望吧,让我觉得,在身有重托之下反而对自己越发的失望。
“娇龙,你去哪里了啊……”
进屋后,三妹儿揉着眼睛从炕上爬起来,当看清我的脸却吓得当时就花容失色:“你的脸怎么了啊!娇龙!你是不是摔了!”
“没事儿。”
我轻笑的应了一声,对着大衣柜上残破的镜子照了照,里面的我脸上还残留着几个从额头上滑落下来的血道,看起来,倒真是挺像在杀人魔手下逃走的受害者,润湿了一下毛巾擦了擦,我回头看着三妹儿惊慌的脸仍旧牵起嘴角:“三妹儿,要有希望,生活,会给我们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