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酒,便打车回家,路上,孟既安把事情扩展开来细细的理了一理。
方才仆寻说过,“你果然没能对付得过那道士。”便这一句,其中的信息量就极大,再加上先前三三两两听闻到的零碎言语,便理出了一个头绪来。
必然是仆寻怂恿赵总去拿下那块地方,又是仆寻建议了赵总,请孟既安去帮忙;而仆寻明明知道那里的道士的术法路数与高下,也明知道孟既安不是对手,却依然要建议请孟既安一去;并且在今晚,借这饭局,仆寻又两句话对孟既安挑明了此事。
那么,他的目的何在?
此外,仆寻将那位名叫张静、一身妖邪气的女子介绍给赵总,两人环伺于赵总身边,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
恐怕绝非善类罢。
出租车在孟既安居住的小区门口停下,他便也暂时中断了思考。
下了车,身上带着三四分酒劲,脚下恰到好处的软飘飘着,往回走去。
大约走了二三十步,看到路边站着一人,从神色与眼神来看,似乎是在等他。
可是他并不认得那人。
孟既安在距离那人五六步远的时候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那人见他停下,以为他要转身逃走,顿时准备出了一触即发,随时可以追上去的架势。
那么果然是在等候着他了。
“你……在等我?”
“没错,你就是人称鬼勘的孟既安吧。我受人之托专门来找你。”
“鬼勘的外号是别人起的,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外号,你就叫我名字好了。有什么事么?重要的话,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喝,不要借口想跑,我是来捉你这只鬼的!”
什么?又是一个……?
孟既安这才认真打量了一番对面之人,只见这人中等个头,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浑身精瘦,肤色是自然晒出的黑,从脸面上看不出实际的年龄,目测在30多岁,然而应该是不止了。
再看此人,套着一件满是口袋的大马甲,穿着一条宽松的但同样有很口袋的裤子,背着一个帆布背包。乍一看去像个搞摄影的,只是手中没有拿相机。
大马甲下面是棉质的长袖T恤,袖子卷起了一大截,露出的手臂上青筋突显。在左手的手腕上戴着两串珠子,一串是由大颗的黑耀石和大颗的白砗磲穿成的黑白手串,应是象阴阳之意;另一串是由五色杂珠交错穿成的手串,应是取了五行相生相克之象。
单从这两串珠子来看,估计来者是个大有讲究之人了。
孟既安不敢轻慢,强提起酒意微袭的精神,心想要如何说通这人才好。便只先随口以问为守的问:“鬼?什么鬼?”
“你就是鬼,不要装了。”
“我?……不知道您是听谁说的,但是真的搞错了。你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外号里带了个鬼字,就认为他是个鬼,就要追着抓他……”
“哼,以我这些年的道行,不会看错的,隔着几步远,都能感觉到你身上淡淡的鬼气,就不要强词夺理了!”
“兄弟……我应该是叫你兄弟还是大哥?不知您贵姓?”
“姓与名,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听一听我五豆散人的名号就行了,地府里问起,也好知道是谁送你去的。”
说着,五豆散人便已经动起手来,不知手心里何时抓了一把绿豆,速度极快的向左扬一下手,又向右扬一下手,那些绿豆竟就在孟既安身边稀稀的围起了一个不算太圆的圆圈,但不论这形状如何,圈是闭合的,也就是就,孟既安应当是踏不出这个圈了。
孟既安心中自想,如今体内的修为已经被完全封住了,无论对方使什么招术,他似乎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只剩这凡人之躯的一点腿脚工夫,不知道能不能派得上用场?
而那五豆散人手下丝毫没有停顿,完全没有看清从那个口袋里又抓出了一把红豆,朝着孟既安劈头盖脸便撒了过来,手法竟极其精准,那些红豆从孟既安头上身上落下,落在地上,尽数都落在了之前的那个由绿豆圈定的圈中,一颗也没有弹跳出去。
紧接着,五豆散人又念出了一句咒语:“屦校灭趾,噬肤灭鼻,贞厉无咎,乘刚无咎。”
地上的红豆随着咒语声起便自行滚动了起来,于咒语落定的同时,便在地上生出了一个噬嗑驱邪阵。
与几个月前的那位法师一样,五豆散人也以为面前这是一个厉害的鬼附在了人身上,所以要用噬嗑驱邪阵,先将这个鬼魂从无辜者的身体内驱赶出来,然后再另行以别的法子对付这鬼魂。
孟既安并不识得此阵,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作用,他突然只觉得从丹田之内便有一股东西向上翻涌,整个体腔内都难受不已,如果五脏六腑都要被逼出体外一般,终于忍不住,口一张,哇的一声,将方才吃下去的酒菜尽数吐了出来,喷了一地。
那红豆所布下的法阵当下就被孟既安所吐出的污秽之物冲乱冲散了。
五豆散人面对此情形,一时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