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封闭的窑洞里面,晚上可以不安排人值守,所以围着火炭堆,钻进睡袋就可以睡觉,我厌烦朱标谈起盗墓就喋喋不休,所以第一个躺下装睡。
朱标觉得无趣,但好在墨谷还在,他的精神和体力明显要好过我,所以他暂时不想休息,朱标抓到他,继续跟他聊他那些往事和经验,这其中不乏他曾经下的几个斗。
朱标进入的那个盗墓团伙相对组织还比较严密,上下的各级分工很明确,这是有组织盗墓活动的趋势,也是目前社会状态发展成的特定盗墓产业基础链条。
其中的建制和名称称谓都有所固定,以前那种已经沉底的渣滓如江湖黑话也逐渐在这样的团伙中流行起来,朱标的那满嘴黑话,就是这么学来的。
一次盗墓活动的全班人马统称为“一锅儿”,锅子里级别最高的是“掌眼”,又被称为大哥。而朱标当初正是因为偶然认识了一个这样的大哥之后才进入这个圈子的。
朱标认识的这个“大哥”可不简单,这个大哥可是这“锅”人马的灵魂,不仅具有找寻古墓的本领,也有着鉴别文物的能力。他们既可以是提供古墓线索的合作者,也可以是提出买断该“坑”出土文物的初级收购商,还可能同时兼任“支锅”。
而按照朱标的话谁都能听得出来,此人当然属于“北派”当中的一名“摸金校尉”了,当然自我了看来此人最多是一个摸金门徒罢了,而也因为有这样的关系,朱标见过告二爷手下的小马哥。
朱标最早干的是腿子活,被大哥安排跟着“支锅”的老板做事,也相当于就是告二爷这样人的伙计,当人档次自然不一样。
“支锅”是每一次盗掘活动的老板,也被圈儿里称做小老板。盗墓前期投入的资金、设备,以及后期工人的工资都由他来筹措。他们的投入是有风险的,挖出的文物如果没有被掌眼或投资人买断,只有全部自行处理。
而朱标这样的伙计,圈内人也被称为“腿子”。“腿子”是盗墓活动中的技术工人,成熟与经验使他们大多成为老板的亲信。老板不在现场时,“腿子”有着绝对的权威。
二手下干活的人则是最底层的是“下苦”。“下苦”就是民工,又被叫做苦力。通常,“下苦”们挖一个墓只能得到几百元或千元的报酬,哪怕老板收入达到千万。
社会地位无情地在淘金者中划出一条鲜明的鸿沟,“腿子”与“下苦”们通常是清一色的农民,信息、知识和社会关系的不对等,使他们很难逾越这条看不见底的沟壑。
组织化,系统化和操作上的信息化,是当前盗墓活动的特点,这也跟原来有着很大的不同,看来真正的盗墓也在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按照朱标话讲:“真他娘也与时俱进”
这期间朱标一直在“嘚逼”墨谷则沉默在听,最后墨谷突然问了一句话:“你真的自认为洛阳铲的使用学的最精?风水秘术这一块只懂皮毛?”
“那倒也不是……”朱标有点不好意思,他是不知道,他对面这个人下斗的经验,以及这辈子见过的奇怪事,一旦说出来足能吓坏他。
“最精与使用洛阳铲的人,应该是属于南派的那些土夫子,土和尚之流,看来所为组织化的说法也只是一厢情愿,一切都已经混合在一块了!”墨谷说道。
朱标有点疑惑,他迟疑着问道:“你是说我这几年学的东西有点……有点四不像?”
墨谷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样的团伙即便出国去也能盗墓下斗,大有可用武之地,好了,天不早了,我们睡觉休息吧。”
我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们说话,最后不免暗暗好笑,就这样迷糊了过去,半夜时分,一声轻微的响声把我惊醒了,其实我睡得并不实,那声音与其他两人夜晚睡着之后发出的声音很不一样。
那是一种类似衣服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很连贯,但也很短促,我立刻醒了过来,随即看到窑洞的窗外有一个黑影闪过。
那是一个明显的人形影子,绝对不是其他什么动物的身影,我猛地一惊之下,睡意全消,随后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想了想之后,从背包中把我的金刚伞拿了出来。
我将手电还有金刚伞夹在胳膊底下,轻轻的搬开挡门的木棍,将那扇破木门打开。
“吱……吱!”破门打开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却刺耳。
我探出头看了看,发现这个窑坑出口的位置上,一个黑影急速的退出,像是钻进了后面的林子里。
这个时候我有点犹豫,对方似乎是跑了,但这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来到这里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对,对方的目标明确,显然是跟送我们的人?
我的心里一紧,情知这种情况最危险,于是立刻钻出了门外,晚上的天上有云,所以很昏暗,这个窑坑不大,我扫视了一下,突然发现角落里面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故意贴在墙边,期望不被发现,但却很快被我发现,我直接按亮的手电就照了过去,那家伙站起来就跑,方向就是出口。
“别跑。”我撒腿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