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我凑上前,心里百感交集。
浅坑里的尸体,并没有变成恐怖大僵尸,反倒像一具蜡像,和活人的面容几乎没有区别,和女鬼白如云现身时的样子,也没有区别。
“呜呜……,少华,我心里好难过……”突然间,白如云的哭泣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现在,她的魂魄见到了自己的身体,情难自禁,伤心是可想而知的。
当着大家的面,我不能出言安慰白如云。但是我紧紧地捂着胸口,希望给白如云传递一丝慰藉。
现场的七八个干警都不说话,只有裤管抖动的簌簌之声。
杜子滕毕竟胆大一些,问道:“老前辈,我们可以把尸体带回去,做个证据吗?”
“不行。”李峻峰站起身来,看着杜子滕,道:
“这是包文祥的养尸之术,这种尸体,见光就会暴起伤人。我看,你们还是照几张照片做证据,然后把尸体就地焚化了吧。如果送去殡仪馆,不见得不出事。”
杜子滕沉吟了一下,拿着电话走到一边,请示局里的领导。
半晌,杜子滕走了回来,让手下的弟兄赶紧照几张照片,然后把带来的木柴和汽油,泼在了浅坑里。
火光熊熊而起,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大家的脸。
似乎每一个的脸上,都带着惊惧,唯有李峻峰的脸上一片悲悯。
老家伙一直笑嘻嘻的,为老不尊的模样,此刻如此庄重,还是我第一次看到。
白如云的魂魄,依旧躲在我的身体里抽泣,哀怨凄凉。我眼圈一热,也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
火光太大,惊动了村子里的村民。大家聚集在一起,过来查看。但是他们才走到半路上,就被杜子滕的手下拦了回去。
在浅坑里添了一次柴和汽油,一个多小时以后,尸体才焚烧完毕。等到火光熄灭,我和杜子滕一起,把白如云的骨灰拾进了尸袋里,填平了浅坑,这才离开。
而白如云一直在哭泣,持续了两个小时,让我心痛无比。
回去的路上,气氛很沉重,大家都不说话。老东西李峻峰却靠着座椅,呼呼睡了起来。
车队开到鸭塘冲,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杜子滕推醒了李峻峰,问道:“李前辈,你在哪里下车?”
“哦,我去稻香楼。”李峻峰揉了揉眼睛,说道。
“不,我有事跟你说。”我一把扯住了李峻峰,把他拽下车来,示意杜子滕等人先走。
站在路灯下,老家伙打着哈欠,问道:“什么事啊小华?”
“你看看这个。”我把花星雨遗落的纸符拿了出来,递给李峻峰,道:“还记得上次,你帮我要电话号码的那个姑娘吗?我今天在桃花冲见到了她,这是她留下来的。”
李峻峰接过纸符,反复看了看,道:“仙翁压鬼符?难道那丫头……是阁皂山仙翁派的?”
“什么仙翁派?”我问道。
老家伙看看四周,道:“哦,你买点酒菜,我们回屋里慢慢说吧。”
我点点头,就在路边的大排档上,要了几个炒菜烧菜,要了一瓶酒,打包带走。
回到出租屋,白如云就飘了出来,哭泣着向李峻峰道谢:“李道长,谢谢你们……找到了我的尸骨。”
“不客气,丫头啊,你也别难过了,这辈子受苦,下辈子一定会有补偿。”老家伙展开折叠桌,坐在塑料椅子上,开始喝酒吃菜。
这折叠桌和塑料椅子,都是我后来添置的便宜货,出租屋里没有这些东西,也实在不方便。
白如云点点头,悲悲戚戚地站在一边。
“如云,要不你还在牌位里呆着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又把白如云的牌位贴在了墙上。
白如云倒也听话,身影一闪进了牌位。
我给老家伙斟酒,顺便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那个姑娘叫花星雨,下午的时候遇到一次,然后她还……跟我动了手。”我没好意思说被打了,遮遮掩掩地道:
“我可以肯定,她会武功。而且,她用这个什么压鬼符贴在我身后,白如云就没反应了。她还知道你,听见你的名字以后,反应有点大。她问我在那里干什么,我没告诉她。但是她也知道,油菜地中间,埋着一具女尸……”
我唠唠叨叨地说着,老家伙默默地听着。
“后来天黑,钻进油菜地开挖的人,也是花星雨。我就很奇怪,这个丫头看起来不像坏人,她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干什么?”我看着李峻峰,问道。
李峻峰浅浅地喝了一口酒,道:“她用的是仙翁派的压鬼符,基本上可以断定,不是坏人。”
“所谓的仙翁派,就是是什么?”我问。
“简单地说,就是捉鬼三大派之一。茅山、龙虎山、阁皂山,其中的阁皂山被称为仙翁派,因为他们的祖师爷叫葛仙翁。龙虎山被称为天师派,茅山被称为上清派。明白了吧?”老家伙说道。
我点点头,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