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中如此热闹,便宜了男子和小孩子们,张瀚的府邸附近都有一大群孩童在玩闹着,张瀚定睛一看,自家老大和老二也混在孩童之中,也并未显示出如何特殊,老二张桢和一个小童起了冲突,被人一把推倒,有几个侍卫要上前干涉,张瀚正好看到了,摇头一笑,一摆手,令人不要介入。
果然,等他下马之后,侍从们牵好马匹的时候,张桢已经和那小童和好,手牵手一起又去看烟火去了。
“你们只保护他们的安全就好,童子之间的争执不过是小儿辈浑闹,只要不是年长的孩童故意欺付他们兄弟,毋得帮他两个。”张瀚随口吩咐着,侍从人员当然抱拳答应着,心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寻常人家的孩童吃了亏,当父母的还不免气势汹汹去找麻烦,张瀚的权势在人们心里已经等同于天子,他的一言一行被奉为金科玉律,他的形象堪比圣皇,毫无错处,民间到处是他的传奇故事,在文宣司的刻意宣扬之下,这种风潮也影响到了和记内部,包括中下层的官吏和将士们。
离张瀚近的高层是不会被那些编出来的故事所迷惑,不过张瀚算无遗策,事事都料在人先,洞察先机,晓畅京师与地方军政,乃至对地方军政事务都一清二楚,实在是一件令人感觉无比敬服也相当诡异的事情。
如赵立德这般人,也是只能用圣人五百年一出,天下有天生知之察之者的圣人来解释他眼里看到的一切了。
这样的人,居然放着自家儿子被人揍了而毫无干涉之意,这一点来说,怕是很多平民百姓亦是远远不如。
常宁与玉娘杨柳三人已都迎了出来,常宁小腹微微凸起,杨柳怀抱尚不能走路的老三,三个妇人见张瀚过来,都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今番又叫你们担心了。”张瀚不乏愧意,对着妻妾们道:“还好,自此之后,再无险事了。”
常宁抚着小腹,微笑道:“虽惊不险,我们倒是不觉得害怕,也知道你必定无事。就是我们三人在一起商量,却是发愁又得再搬家,孩儿们刚惯了在新平堡的生活,又复再度离开,这搬来搬去,居无定所,真是愁死人了。”
三个妻妾面有愁容,倒是为了这一点小事,张瀚只能哈哈笑起来。
玉娘嗔怒道:“你还笑,只管外事,不管内事,不知道常姐姐和我们的辛苦。”
“这倒是,倒是。”张瀚见杨柳也要跟上,赶紧拱手投降,笑着道:“此次离开,最少三五年内不会再搬家了!”
“要去中都了?”常宁虽然恪守内宅不管政务的古训,但张瀚却是经常和她聊一些大事,倒不是要咨询妻子的意见,或是鼓励内宅干政,而是不想妇人们都成为丝毫不懂军国大政的愚妇。
张瀚对常宁点点头,笑道:“中都兴造,差不多快完事了。”
常氏小声道:“花钱不少吧?”
“那也与我无关了。”张瀚一脸轻松的道:“那帮人弄鬼,赶鸭子上架,财赋上的事田黑脸也不同我叫苦了。”
张瀚的话好笑,众妇人都面露笑意,玉娘一脸憧憬的道:“听说旧中都大的很,比青城大的多?”
“是的。”张瀚道:“青城周广不到四里,在内地只是个小城。旧中都是蒙元极盛时动员大量人员丁役耗费巨资完成,规模十倍于青城。”
众妇人愕然,她们在青城居住已经觉得宅邸极大,城池宽广人员众多,城市里十分繁荣热闹,旧中都规模十倍于青城,这是什么概念?
张瀚倒是有些惭愧,自成亲到如今也好几年了,搁后世最少得带着老婆旅游过十次八次了吧?自己却是一直忙忙碌碌,根本就没有这种机会来玩这种情调。三个妻妾,从李庄到青城,青城到李庄,李庄再到青城,再到新平堡……一直就是在晋北和草原上来回的兜圈子,而且隔几个月就得搬一回家,算算这一次在新平堡住了一年多,还算是时间比较久的呢。
不过,若是后世哪个男子畅言想娶三个老婆,似乎也是自寻死路的行径吧……
“宫室亦有十倍于青城,甚至不止。”张瀚又笑道:“旧中都乃故元为了控制草原及西域,辐射好几个汗国,便其朝贡往来而修筑,意义重大,所以不惜耗费重金修筑。不过其内乱不止,当国者骄奢自大,临华夏不足百年就亡国,其奔窜草原,也是在上都等处躲避,待捕鱼儿海一役之后,故元皇室一扫而空,草原自此分裂,各汗国也完全自行其事,自此旧中都无用,二百多年过来,当然荒芜之至,野草从生,狐兔生于其中,若再不管不顾,宫室倾颓,自然就完全废弃了。”
旧中都在后世是相当大的考古发现,但在蒙元初亡和后来二百多年草原与大明的争霸之中,不管是哪个蒙古大汗或分裂的部族首领都没有利用起来的打算,主要还是能力不足,不管是对草原的统治还是物资人员的调配,蒙古人都没有能力把旧中都修复,也没有那个必要。算是雄才大略的达延汗和后来的俺答汗都不够格,俺答汗修了一个青城已经是利用了十万汉民之力,而且是和大明和解之后才有的财力和物资,换了别的大汗,比如漠北三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