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而凶猛的箭矢几乎要压的人抬不起头来,在这种情形下固定虎蹲炮的炮位,压实药包,装上铅丸子弹,这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这一次出来带了四门虎蹲炮,这种炮重三十六斤,一个人抱着行军毫无困难,加配上弹药重量也并不高,陈獾等人也没有打持久战的意思,火炮只是轰开防御时有用,直打进去之后就无用了。
四门炮的装填过程中葛布什贤们察觉到了危机来临,他们把箭矢密集的射向摆弄火炮的队员们,同时开始有人移动大门,应该是想冲出来把火炮的威胁给解决掉。
这个时代的火炮是没有平射一说,所有的火炮,不管是重炮还是轻型小型的火炮都是仰角射击,因为火药包先塞入,然后是装填入弹丸,压实也是一门手艺,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太松了喷溅出来没有杀伤力,太紧了也是容易消耗动能,炮口当然是不能低的,炮口一低只会使火炮的弹丸松动甚至直接倾斜掉落到地上去了。
仰角射击要打击的目标只能不停的移动炮位来调整,根据距离的远近放上不同数量的木板板块,重炮和小炮的调整方法都是一样的,装配火炮的同时,行动组员们根据围墙和房舍的距离默算了一小会儿,就在虎蹲炮的炮位底下打入木板板块。
与此同时,院墙的大门打开,十几个葛布什贤推动盾牌,并没有急切的跑出来。
这叫很多持着火铳的行动队员感觉遗憾,他们希望敌人急切之下猛冲出来,这样可以获得相当不错的战果。
但相当明显的就是这些女真人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他们在开门之后用盾牌护住身体,移动的同时开始有箭手继续向外射箭,落点仍然是奇准无比,十几个行动组员同时打放火铳,盾牌和木制的大门被打的木屑飞溅,几个葛布什贤发出闷哼,显然也是有弹丸突破盾牌打中了他们,但这些家伙身上都是好几十斤重的厚重铁甲,弹丸冲过盾牌后再打破甲叶,击中人身,劲力已经小了许多,这样给他们的伤害就相当的有限,甚至是微乎其乎了。
盾牌阵继续前行,更多的火铳向他们打过去,但同时院落中的葛布什贤对队员们的威胁开始加大,他们用盾牌阵吸引了相当强的火力,近距离打放火铳之后盾牌不能护住所有人的,倒下了几个葛布什贤,但更多的射手可以无视火铳的威胁放箭,在那几个葛布什贤倒下去的同时,这边的行动组员也被重箭突破锁甲防御,或是又射中要害,也是在发出怒吼声后倒了下去。
在北风中陈獾几乎又急出冷汗来,还好炮位已经固定好,很简单,几个小型的沙包就可以了,然后调好炮口角度,火药包和弹丸已经装填好了。
虎蹲炮有两个脚爪,就象是蹲下抓地一样,炮身和炮口都很短小,虎蹲炮的名字也相当的贴切,就象是一只蹲下的老虎,等着择人吞噬。
这是明军火器序列中的利器,虽然是轻型小型火器,可是比那种火箭车等花巧繁多的火器要实用的多了。还有大将军炮和二将军炮,只有炮管没有炮耳炮架,转运相当笨拙,但也在攻克平壤的壬辰倭乱一役中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
四两重的铅子,六十步的有效杀伤,日军的火铳虽然精良,却远不是这种小型火炮的对手。一打一大片的霰弹足以保障大规模的有效杀伤,火铳与火炮的较量当然没有任何悬念,日军引以为重器的铁炮队在朝鲜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几乎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眼前的四门虎蹲炮也是看起来不起眼,甚至在早前的商团军中也对这种明军的小型火炮不放在眼里。
事实证明,工部造的兵器粗制滥造而质量不佳,导致效果不好,但武器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近距离的交战,虎蹲炮确实是相当不错的利器。
重炮一样能打霰弹,威力肯定也远大于虎蹲炮,可是这种突袭战里,你怎么拖着近千斤或过千斤的重炮赶路?
几个充当炮手的行动组员手持火把,依次把火炮点燃。
引绳燃烧的时刻,冲出门来的葛布什贤们发出呐喊声,当然是叫院里的同袍们躲避。
他们知道这是明军的火器,并且也知道威力并不小。
在院落里的葛布什贤也并没有太过慌乱,他们纷纷避入拐角和贴近院墙,或是直接闪身进屋。
在做这些动作的同时,炮声响了。
没有想象中的震耳欲聋的震响,只是类似二踢脚那样的巨响声,四门炮几乎是同时响起,火光和巨响声中,几百颗弹丸飞向葛布什贤们把守的院落之内。
尽管奋力躲藏,还是有十几个葛布什贤不可避免的被火炮的弹丸洗涮了一遍,最惨的几个瞬间面目全非,全身浴血,在惨叫声中倒了下去,在地面上抽搐和呻吟着。
在真正的火器之下,这些身经百战,武艺无比高强的披着铁甲的勇士们也和纸人一样的脆弱,除了几个立刻身死的,还有几个也是受伤颇重,身上到处是铅弹打出来的凹痕,铁甲的叶片被打的凹陷进去,身体受创很重,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受轻伤的也不好过,铅弹打入人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