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这么嚣张的分银子,这一整天分出去好几万两,等于半个榆林镇的将领都赶了过来,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大明的巡抚和巡按给力些的话,此时已经应该在家里写弹章了。
当然张献忠和李贵也没有担心这个,巡抚和巡按的银子早在他们抵达榆林之前就已经送过去了。
到目前为止,叫人伤感或是欣喜的就是没有哪个文官武将拒绝了和记的贿赂。
甚至有一些不怎么贪财的官员和武将也拿了银子。
在大势之下,没有哪个敢冒着得罪全镇文官武将的风险来拒绝和记的银两,这银子收了感觉烫手,但不收更烫手。
在这短短几天内,大明实际上失去了对榆林和宁夏两个军镇的控制权。
李贵担心的不是大明朝廷,而是榆林总兵陈洪范,这个总兵官是去年刚接任的,和记同他打过几次交道,公认的评价就是器小,也就是小人。
贪婪而无能力,心眼又小,心胸狭窄,且又心黑手辣。
身为总兵来说,不能打仗是首恶,陈洪范在练兵和打仗上都是不及格的负分。
在将星如林的西北,这厮也不知道怎么撞了大运成了总兵,并且把官运一直延续到崇祯朝,而到了崇祯朝陈总兵低劣的能力冒露无余,多次著名的大败仗里,陈总兵总是光荣的占有一席之地。
对这样一个总兵,和记当然有所关注和注意,李贵也得到过详细的资料,知道陈总兵不仅贪财,还是个小心眼。
不过这也符合所有小人特性的定义,相当正常。
“咱了解陈洪范。”张献忠摸了一把短须,那里原本有漂亮的大胡子,短须叫他很不适应,只能怅然把手放下。
张献忠一脸怅然的道:“陈洪范太贪,他和尤总兵不一样。咱们给的几万银子,尤总兵会留下自己一份,剩下的都分出去。陈洪范这里咱们给多少他留多少,甚至你给三万他就想五万,不可能和咱们客气。所以在宁夏镇,咱们能放下三万就走,在这里,得把将领们的银子先分了,留下一万给陈洪范……放心吧,有这个数字的银子给他,陈洪范不仅不会生气,还会相当的高兴,他会希望和咱们建立长久的联系,希图以后还能拿钱,这银子,在他老家能买三千亩地,他能高兴坏了。”
李贵拍了拍张献忠肩膀,一脸同情的道:“你原本给这个当下属,委屈你了。”
“球囊,老子原本也不想给这种孬货效力,和记不来榆林,可能咱早就走了。”张献忠冷笑道:“他还想叫老子给他当亲兵,做他的清秋大梦。”
“咱们傍晚进榆林去求见?”
“不必。”张献忠眯眼冷笑道:“最多再半个时辰,他就忍不住自己跑过来了。咱把一万两备好,一会他来了就给他。榆林这里也就是这样了,咱们到白城子西边,那里的事更要紧些。”
果然不出张献忠所料,或是陈洪范的底线比张献忠料想的还要低一些,不到半个时辰,在几十个亲兵的簇拥下,榆林总兵陈洪范赶了过来。
“看看。”张献忠看着大步前来的总兵官,微笑道:“这就是咱大明的总兵官。”
“嗯,”李贵点头道:“这就是大人所说的银弹攻势,看起来,相当的有效。”
张瀚的灵感来自后世的常凯申常公,在中原大战时,得到江浙财团支持的常公挥舞着手中银票,买通了大量实力派的将领,几个大军头的部下纷纷倒戈,在银弹攻势下几十万大军没有交战就土崩瓦解,张瀚也只是有样学样,用银弹来对付大明的边镇军官,效果当然是出奇的好,毕竟从操守上来说,后世的那些军阀中还是有一些比大明的将领要强出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