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亭听了这话,看看韩老六道:“老六若是真心的,这里的铁器工场也真的需要人手。当然这边不及灵丘和遵化重要……这边主要还是为了帆船上的铁器造零部件,不象在灵丘,草原,遵化,那边才是铁器的生产重地。”
韩老六咧嘴笑道:“不管重要不重要,军司需要就是重要,这边造船我看还要造的更多,所需要的铁器当然也多,全部等李庄那边的成品太耗时间,大船运精铁块来,我们在这边一边造一边用,岂不美哉?”
众人无不失笑,台湾这边的人也纷纷看韩老六……这其中当然有不少熟人,军司是一直往台湾这边调人的,有大同的也有辽东那边的,不过不知道韩老六的人也是不多,这也是和记早年发达时的一个特殊的棋子,不是他,怕是张瀚也没有办法轻易斗跨了当时显赫一时的巡抚韩畦……
这都是往事,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失色,相反在张永安和吴伯与等人的刻意宣扬下,有话本,戏曲,皮影戏等诸多手段来宣扬,这其中张瀚已经俨然成为传奇,连带着韩老六等小鬼也升了仙,俨然成为传奇人物了。
这当口人们都看着韩老六笑,韩老六倒是没有传奇人物的自觉,仍然看着四周的景致发呆,从灵丘那地方来的人,对这边的海景风光着迷倒也并不出奇。
孙敬亭笑道:“老六既然你是当真的,这边也是缺人,这个事我就作主了,你这一次就和宋所正一起留下吧。”
韩老六拱手致谢,常威倒是更高兴的一个,他和韩老六也是老熟人了,当下笑道:“要是咱们这一仗打赢了,老六你这两年可要辛苦了,咱们有了银子不知道要多造多少船,你可得顶上,不要到时候喊苦叫累的!”
“咱做事常少爷就放心吧。”韩老六拍着胸口道:“以前爱个赌爱喝两杯,自从跟了张大人咱现在也是家大业大,要为子孙后代着想了,咱们和记的事成了,北边万里草原是咱们的,这边的大海也是咱们的,我将来公侯伯肯定没指望,张大人给我封个锦衣卫世袭千户就行,我在这里替张大人镇守海疆,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一番话说的各人都笑将起来,韩老六是个局级官员,张瀚将来称王称帝,估计真的公侯伯也封不上他,不过一个四品世袭卫指挥倒真的有指望,并不是痴心妄想。
一时间不少人都是盘算起自己来……孙敬亭倒是没有想过,不管张瀚封什么爵位,他必定都是第一等的,哪怕封异姓王也必定有他一个,所以孙敬亭在这方面考虑的极少,常威也是,反正不是公也是侯,不担心这事。
倒是李守信等人脸上有些患得患失了,还好转瞬即逝……现在还早的很呢,张瀚连旧中都重修都不肯干,明显表明了态度,最少数年之内不必考虑太多自立的事情,这等事有了实力还不够,还要水到渠成,何时水到渠成,这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最少从眼下看来,张瀚还要养望……天下人现在知道和记的不少,连广东那边都知道北方有个大豪商张瀚,富可敌国,但这形象也就是国初沈万三差不多的感觉,从未听说过商人能自立一国的,沈万三富可敌国又如何,太祖高皇帝一句话此人就破产破家了。
所以仅从形象上来说都还早的很,更不要说其它了。
台湾这边的道路也是修的极好……这也是和记的传统了,不管怎样,先将路修好,好比下棋,修路就是把点和面能连起来……这一点来说,不管是草原还是宽甸,又或是台湾,俱都是按张瀚的这种想法来做,效果其实极佳。
百余骑风驰电掣的在修好的道路上飞奔,两边是水稻田,甘蔗田,一些边角地方则是玉米或是高粱田,到处青山绿水,一侧海天成线,风光绝佳,而人们的情绪也慢慢变得飞扬和轻松起来。
不管怎样,台湾这边大势已成!
沿途过了几个屯堡,又是遇到一条蜿蜒流淌而下的河流,高山而下,直趋入海。
李守信上前对孙敬亭道:“孙大人,这条河叫花溪,这边闽人称呼甚怪,明明是河流,却称为溪水。”
张续文笑道:“这并不怪,好几条溪流都是自山中而下,沿途吸纳水流终成河流,其实这些河水自山中潺潺而下时,就是一条条小溪而已啊。”
这一片确实入海的溪流甚多,北港之立就是有北港溪这条淡水河流,可以立港口和立寨经营,颜思齐挑了个好地方……
“我们从花溪顺流而下。”常威用马鞭指着溪流道:“底下就是真正的大文章,也是我们这一次敢开战的依仗了。”
“蒋奎不见人影。”孙敬亭含笑问道:“想必是和你说的这事有关吧?”
“正是。”常威道:“这一片地方十分要紧,所以四周看似无人平静,其实一直有骑兵来回巡哨,禁止闲杂人等接近的。另外在外围有几个屯堡和军堡,专门防范土人破坏……这些事都是蒋奎来负责,蒋奎是领第十一团的团指挥,十一团现在只是搭了架子,兵马并未齐备,蒋奎事情反比以前少了,所以专职在这里坐镇。”
蒋奎在刚到台湾时是护卫首领,原本在张瀚身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