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离队,有几个是病的太重,无法继续行军被放在牧民家里寄养,留下了药材和银两,以蒙古人的脾性不至于转眼就把人给卖了,当然要活下来还得看运气。
还有几个人在与察哈尔骑兵做战时战死了,实在是运气不够好。
他们在翻过大兴安岭的群山时身前是呼、伦、贝、尔草原和呼伦湖,在那里穿过巴尔虎人的地盘,和一些不开眼的鄂伦春人交过手,也有鄂温克人,少量的索伦人,这些都是十分野蛮未化开的小部落,不仅没有文字,语言也很驳杂,是蒙语和女真土著语夹杂的语系,尽管骑队中不少精通蒙古语的军人,和这些小部族交流时还是很困难。
在这里他们知道在南方有很多察哈尔的人冒着风雪在搜寻他们,南下当然是不可能了,回到十三山也断绝了通道,代善等人率部返回之后,想冲破女真人的包围圈又变得困难了,可能要承受相当重的死伤。
化整为零,从锦州这条线上山倒是还可以,但需要关外军情司人员的配合,马武等人根本无法越过广宁一线。
他们只能顺着克鲁伦河继续向西行,越过乔巴山,继续西向,沿着河走不会迷路,也不怕断水……不过在满天满地的雪野中,断不断水也无所谓了。
考验人们的是严酷的极端严寒的天气,雪没有下个不停……雪落不停在草原上就是罕见的灾年,会使牧群遭遇灭顶之灾,但就算半个月前下的雪也不会融化,天气的气温太低了,平均都是在零下二十度以下,雪只会越积雪深。
“是漠北。”马武不认得这些地方,不过不妨碍他做出判断。地图上很清楚,在他们身后是大湖,顺着河道走,前方再走七八百里远就是库伦城。
“嗯,七八百里啊……”林南星和徐震两人对视一眼,两个中队长脸上都露出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已经迂回行走了三四千里,最后这一点路程又算得什么?九十九拜都拜了,还怕这最后一哆嗦不成?
“漠北那边也是和咱们不太友好啊。”徐震摸着下巴,打量着四周。他原本光溜溜的下巴上长出了乱七八糟如乱草般的胡须,这阵子实在也是没有办法讲究军人风纪了,大伙儿都差不多。
只是徐震又扭头打量了林南星一眼,这该死的小白脸居然还是刮了胡子,而且还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每天都洗脸,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大帽下看不到一丁点儿乱发,而且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还有一套备用的军袍,别人的军袍早就破烂褴褛,坏的不成模样,这家伙居然还是穿的崭新一样的军服,整个队伍,也就是这该死的小白脸还保持着相当不错的形象!
“无非是钻空子……”马武神色淡淡的接口,又看向炒花,笑着道:“咱们又得在漠北这边钻来钻去,想办法回漠南,我估计咱们和裕升的商团军对土默特的地盘已经形成了实际控制,但底下的路程,可能还得三千里之遥,老爷子,你可得挺住了。”
“这算什么?”炒花摆出老子当年很牛的嘴脸,说道:“当初数次伐明,哪一次不是转战千里啊。”
“老爷子你甭提当年这事儿了。”徐震在一边笑道:“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交情,咱别自己给毁了。”
炒花笑而不语,不管怎样和眼前这帮汉人后生建起怎样的交情,当初和速巴亥等人多次破关而入,甚至直入辽阳城下,仍然是他身为蒙古台吉五部联盟盟主最大的骄傲,这一份骄傲也是这蒙古老头子的坚持,要是没这份坚持,他又怎么能腰板挺直的一路跟着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