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白音没有心情多说,他道:“我去见了济农再说。”
汗宫内部也是人来人往,白音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有一些振奋和期待,可能习令色会叫他感觉到与此前不同的东西。
“你来了,很好。”进了正殿,巴图台吉迎过来,劈头就道:“济农已经有决断了。”
白音听出来巴图的声音不善,但又似乎有些解脱的感觉,他没有多问,直接走到坐在正中的习令色面前。
白音躬身一礼,说道:“济农,有何决断?”
习令色没有直接回答,他原本板着脸坐着,这时却怪笑一声,说道:“白音台吉不愧是咱们蒙古人的骄傲,这个时候还是彬彬有礼,不肯失掉礼节。”
白音抿着嘴没有出声,他听出来习令色只是在嘲讽。
习令色又呵呵笑了几声,接着他自己感觉没趣了,他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仗打下去也是输定了,突围也根本没有指望,商团军的骑兵在北边不知道布了多少防线,突出去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我看,我们投降算了。”
白音深感震惊,他瞪大双眼,看着习令色。
习令色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接着还是一本正经的道:“就是这样了,抵抗毫无意义,我已经决定了。”
白音震惊之余,也感觉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看了看习令色,说道:“济农,我要提醒你,落于敌手,生死亦操于人一念之间。”
“无妨。”习令色摆手道:“汉人之间的历史我多少懂一些,他们对投降的敌国君主很少杀戮,我勉强算是顺义王部落之主,张瀚不会轻易杀我。”
白音心中隐隐还是感觉不妥,但他知道也没有办法劝说了,当下手按在胸口,躬身一礼,转身往外退出。
到殿门时,他看到有几个奴仆拿着白衣进来,习令色已经脱了外袍,换上了一身素服,还有人拿着几株荆条匆匆进来,显然也是给习令色绑在身上所用。
白音摇了摇头,习令色显然是做戏学全套,要把汉人投降的规矩都用上了。
到了殿外,巴图台吉正在等他,看到白音后,巴图道:“我们怎么办?”
白音道:“济农要投降,我们还能怎样?”
“我心里总是不服。”巴图怒吼道:“一场象样的仗没打过,感觉象是没有拼死厮杀过,要是真的打不过我总是服气,可现在感觉拳头打在棉花上,难受的很……”
白音一脸诧异的道:“我们躲在城头还被人打的抬不起头来,你难道非要到野外被人打的满地找牙才痛快?”
“不是这么说……”巴图台吉抓着自己头发道:“就是心里别扭的很,感觉有力气没有用掉的样子。”
白音冷冷的道:“大约从古至今,除非是战死沙场的军人,否则只要输掉的就没有不别扭的。赢家总会感觉自己做的很好,哪怕是败笔也会被吹捧成妙手天成,输家就是输家,说再多也是改变不了结局。或许巴图你感觉没有冲锋陷阵和商团军正面厮杀,输了不服。但我告诉你,就算我们和老巴特尔台吉集兵一处守河口,坐拥地利和商团军野战,我们还是一样会输的很惨。时势就是这样……你服或不服,都无法改变任何的结果。”
巴图听的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半响过后,他才道:“那你打算怎样?”
“我不会怎样的。”白音微笑道:“你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我却感觉已经尽了全力。现在我要跟着济农一起去投降,然后我会等着发落,我估计张瀚会叫我们回到牧场去,我以后再也不理军国政务,我会每天喝酒,看牧人摔跤,一直到我老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