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内地州府都被破了,孙承宗这样德高望重的退休大学士都在原籍被八旗兵俘虏后杀害,朝廷还哪有什么面子可言。再说那时候连凤阳皇陵也叫农民军给破了,末世景像十分明显了,不象此时,只有外患尚无明显的内忧,朝廷的脸面和节操还在,而且皇帝不是崇祯,而是秉性忠厚的天启皇帝。
在一大片红色中和裕升的灰色象是一个孤岛,二百多辆大车围成了一个半圆,三百人左右的灰袍人就在圆圈正中。
祖大寿注意到这一次和裕升的商队与以往不同,所有灰袍汉子的衣饰更加简练,但又有些军人袍服的感觉,裁剪的十分身合,下摆到膝盖左右,胸前有开襟的领口,肩膀上有标识,胸前有斜斜的牛皮革带,上头吊着好多样物品,两排铜扣从胸口处到腹部革带之上,每个人都是身材适中的汉子,有一些人身上有明显的剽悍气息,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精兵的样子显露出来。
大半的灰袍士兵都在身后背着火铳,看起来做工质量明显过了工部造。
看到和裕升的人多半只带火铳,并没有多少刀牌手,满桂轻轻摇头。
祖大寿看到了,笑着道:“和裕升的人说过,他们多半是要打北虏和马贼,也打土匪,对这些人火铳最管用。”
“建虏可不怕火器。”满桂道:“火铳不放近打毫无用处,一旦打放连长枪也不如,虏骑剽悍,飞骑而至铳兵便放铳,毫无效用,而他们的步弓射程在火铳之上,最少多出二十步,我们他们也没有重甲护身,这些火铳有什么用。”
说话间突然一阵铳响。
可能也是有将领对和裕升的火铳有疑问,在满桂话音未落时,正好有一群飞鸟经过,大约在七十到八十步之间,和裕升的几个铳手突然打放了。
他们几乎没有瞄太多时间,好象就是举铳后略微瞄了一下,然后火铳就打响了。
“啊?”满桂惊呼一声,叫道:“自生火铳啊!”
祖大寿也是头一回看到,以前往辽东过来的和裕升商队当然也有护卫,和眼前这群人打扮似乎相差不多,但少了一些零件,比如肩膀上的标识和胸前的胸章一类,那些人用的武器较杂,有长枪大刀,也有火绳枪,但祖大寿记得似乎是没有自生火铳这种极为先进的武器。
自生火铳在欧洲出现也就三十年不到,在中国也是三十年前就有人提出并且制成过成品,那是万历年间的制器大宗师赵士桢,其不仅提出和制出了自生火铳,也曾经成功仿制过鲁密铳等极为先进的火铳,制工精良,设计巧妙,从威力上来说,鲁密铳的有效射程过一百五十步,接近二百步,当然对射手的要求也很高,百步之内这种铳的杀伤力极为惊人。
然而赵士桢已经死了,当初制出的各种精良火铳早就不见了踪影,这也是中国的常态,可能会出现一些妖孽般的人物,人死之后就是归零,比如张居正,也比如赵士桢。
现在辽镇这样的最前线的军镇用的工部造火铳,质量烂到连士兵打放时都不放心,得离头部远一些,不然的话打放出去的弹丸未必能伤人,炸膛的话却是很容易炸伤自己,辽镇火器营的士兵很多戴眼罩的独眼龙,就是工部制火铳留下的印记。
几声铳响后,对面的飞鸟被打中了好几只,当场落了下来。
有人骑马飞奔过去捡,取回来之后,人们现火铳把鸟身都打烂了,只有打中翅膀的似乎还算完好,但也是血肉模糊。
“好大威力。”这一次是祖大寿出了惊呼。
满桂皱眉道:“八十步左右能射中飞鸟使之落地,这似乎是戚帅当年鸟铳手的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