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象是想挑动我们和哥萨克争斗。”莫宗通道:“佩特林和总督都再三向我保证,他们会先请调军队前来增援,另外在哥萨克里寻找扎克罗夫的对头,暗中做一些引诱和分化的事,最多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动手拿下这人。如果我们不急,就安心等着,他保证不会超过一个月就可以使我们和杰日涅夫等人踏上回程的路。另外还会派二百到三百骑兵沿途保护,以这个兵力加我们的人,北虏除非调动大军过来围堵,我们应该可以安然回到大同了。”
这时角落里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道:“不知道李庄那边情形怎样,和土默特部打的怎样了……”
没有人答这话茬,毕竟说不清楚的事,讨论了也毫无意义,只有穿过外喀尔喀三部地界,抵达土默特或是喀喇沁地方时,才能知道事态的发展究竟走到了何种地步。
至于说和裕升势力彻底被击跨消灭……没有人会这么认为,李庄在大同腹地,除非大明被蒙古灭国,这种事就绝不可能发生,连俄罗斯人也是坚信这一点,否则的话凭现在北虏展露出来的敌意和战争态式,俄罗斯人完全可以借机撕毁协议了。
“等不得。”郑芝龙立刻道:“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扎克罗夫的麻烦,为这么一个蛮子耽搁一个月,太不值当。”
“确实是。”何斌跳脚道:“咱们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好几个月,这回程最少还得两三个月的时间走在路上,回到李庄最少都得夏天了,这么久时间下来,不知道要耽搁多少事情。在下还急着去台湾替大人效力,紧在这里耽搁算什么事?”
何斌这人说话,有时候看似随意,其实多半都能说到各人的心坎里去。
出使的差事肯定是第一等的大功,但各人脱离李庄核心圈太久,心里都感觉七上八下的不作主,除了担心公务的公心之外,私人上也是难免担心离开核心圈子太久,回去后就算立功也找不到自己的位子,如果再从头再来,那谁也受不了。
特别是何斌和郑芝龙这样的投效不久的人,有此担心更是人之常情,哪怕是莫宗通,恐怕也不会对离开太久毫无感觉。
当然如果光是担心这些,各人还是能安然等待,但离开日久,消息不通,真正害怕的还是李庄那边的情形有变,很多情况还需要打通消息渠道后汇报,然后有人可以继续留在北方甚至是托木斯克,一直到正常的商道建立起来……
“再过一个月就要到化冻期。”莫宗通沉吟道:“最少一个月时间泥泞难行,这样算来最少耽搁两个月……”
莫宗通转身看向屋中,何斌正好在挠头,两人对视一眼,何斌莫名其妙的道:“莫大人,看我做甚?”
“续文呢?”莫宗通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续文刚刚还在的。”郑芝龙看向甘辉,问道:“看到续文人哪去了?”
甘辉道:“刚刚他推门出去,应该去出恭了吧?”
“坏了。”莫宗通站起身来,急道:“续文应该去找扎克罗夫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觉得不太可能,接下来越想越觉得是。
张续文向来斯斯文文,对人客气,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外柔内刚的性格,一旦决定事情就会敢于行动,众人还在犹豫和头疼的当口,张续文已经跑出去了。
“一官,还有甘辉,你们带着所有的护卫集结,随时准备待命。何斌你去一趟总督府,通报这个紧急情况……”
“不去找续文?”郑芝龙一边领命,一边带着焦急和奇怪的情绪询问。
屋中的人多半都是差不多的感觉,张续文有侍从官和张瀚亲戚这两重身份,开始众人还不知道,他自己也从来不说,后来各人慢慢知道了这层关系,张续文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做事不温不火,但异常踏实,可谓一步一个脚印,有一些和裕升的老人,比如莫宗通深知张续宗和张续文兄弟二人的,心里也是忍不住感慨,虽然是兄弟俩人,但性格秉性是天差地别,一个毛躁浮夸,一个却是脚踏实地,为人也温良厚道。
现在不要说张续文的身份特殊,绝对不能有失,就算以各人对他的交情来说,也是绝对不忍心见到张续文出事的。
“续文应该是咱们中火铳打的最好的一个。”莫宗通捂着脸道:“他的打算我们不能轻易破坏,况且现在可能已经对上了,如果我们都跑去,不合规矩,反而会坏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郑芝龙站起身来道:“就我一个,算是他们说的什么证人好了。”
“我也去!”甘辉道:“按他们的规矩证人又不止一个。”
……
从生着壁炉的温暖房间里一出来,张续文感觉有些昏涨的头脑立刻清醒了很多。接着他就有些征仲……自己是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尽管这么想着,他的脚步还是很坚定的向着街道拐角处的一幢房舍走过去,那里是哥萨克人经常聚会的地方,里头充满着烟草和酒精还有人的体臭的味道,张续文因为好奇和何斌去过一次,打死就不再去第二回了,不要说那呛死人的烟草味道,就是哥萨克身上的体臭味道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