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来了?坐吧。”薛雨烟很是恬淡的一笑,放下杯子,指了指床边的沙发。
即便一向反应较快的杨树林,这回也没能及时醒悟过来,直勾勾的盯着薛雨烟,既震惊,又懊恼,更多的则是心灰意冷,一时间心情复杂得无法言喻。
从太平间到病房这一路上,杨树林估算了很多种可能,但就是没算到,黄皮子已经得手,并摆出这样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坦然面对他们。
看这畜生的神情,得意中还带着一丝轻蔑,显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杨树林正要开口,刘山宗却已经勃然大怒,手上军刺一横,怒斥:“你个黄毛畜生,真以为这天底下没人治得了你吗?”
薛雨烟笑容不变,很有种宠辱不惊的气度:“若是放在百年之前,你们刘家老辈或者有资格用这般语气跟我说话,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除的后生,若非看在老妇跟你家先人有一段香火缘的份上,敢动我子孙,早就该横尸地下了!”
她笑意盈盈,说得淡然自若,由不得人不信。
但刘山宗怒不可遏,自然不会被她这两句话唬住,手中军刺一紧,便要上前动手。
孰料杨树林却紧紧拽住了他:“问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说着,他转向黄皮子:“既然你老人家是前辈大仙,为啥非要为难我们这些小辈?薛雨烟不过是个小警察,想来不曾得罪过你,以你的辈分,做这种事岂不掉价?”
不是杨树林怯战,而是他发现,情况与他们所知不符,这老黄皮子话里有话。
黄皮子一向以睚眦必报出名,既然知道他们杀了她的子孙,她居然还有闲心跟他们见面。而且薛雨烟被折腾时,见到的是个男人,这黄皮子却自称老妇,里边肯定有问题,且不论她的目的是啥,弄清楚点总不会错。
果然,那老黄皮子赞许的瞟了杨树林一眼,却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咳了一声:“老妇倒是小瞧了你们,能收了我那嫡孙,也算有些本事,今日老妇不为难你们,把这小女娃的魂魄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杨树林心中惊疑不定,这家伙到底是虚张声势的在拖延时间,还是真的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他放轻了口气试探:“薛雨烟是我大姐,你放了她,我们转头就走。”
老黄皮子闻言冷笑:“待老妇正事办完,自然会放她还阳,但你们自作聪明收了她的魂魄,是想让她做孤魂野鬼么?”
杨树林更是惊疑,扭头看了看刘山宗,刘山宗却冷哼:“她会有那么好心?”
杨树林自然不会把薛雨烟的魂魄交出去,但他更清楚,要想从她手上把薛雨烟的皮囊夺回来实在是难上加难。万一她见事不可为,豁出性命也要毁掉这皮囊,他们也无计可施。
他脑子转得飞快,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弄清老黄皮子舍了命想要做什么事,如果能由此下手,或许事情还能有所转机。
“大仙不妨说说你想干什么,或者我们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你们?笑话!凭你们能成得了什么事!”
不等杨树林应声,就见薛雨烟起身下床,杨树林和刘山宗同时紧张起来,持刀戒备。
孰料,她竟然只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缓缓说道:“看来你们是不肯撒手了,也罢,这女娃子的魂魄就先由你们保管,待老妇事毕再来寻你们就是,老妇走了。”
说着,她迎面朝二人走了过来。
“想跑!”刘山宗一声低吼,作势欲扑。
谁知他刚一动作,身周就泛起一层淡淡的黄光,动作一下就凝固在半途,活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保持着一个扑出的姿势定格在哪儿,十分古怪。
杨树林见状大吃一惊,想要抽刀助战,可惜他也只是转了转念头而已,别说动手,就连动一动手指头都不可能,落得和刘山宗同样的处境,想张嘴说话都发不出声音来。
眼见薛雨烟笑意盈盈的朝他们走来,杨树林心里的惊悸瞬间放大到无以复加,立马呼唤白小薇帮忙,谁知他心里喊得震天动地,白小薇却没有任何反应。
但薛雨烟却轻笑着,从容穿过他们中间,丢了一句:“咱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这句,她扭身出了病房,房门咣的一声合拢了。
随着门响,杨树林和刘山宗身子猛的一晃,踉跄两步才稳住身体,恢复了动作的能力。
刘山宗转身往门外冲去:“快追!”
杨树林紧追他出了门,心里却忍不住苦笑,追?追得上吗?如果这老黄皮子真想对他们不利,刚才他们已经死过一百遍了,如果她不是有恃无恐,又岂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刚才那一瞬间,真是让他心悸到了极点,想不到老黄皮子的道行高得这么离谱,不光是他们,连白小薇也被禁锢在鬼牙里,直到此时才恢复自由,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等恐怖的手段!
二人追出病房,循着味道直出了医院大门。
而病房内恢复了宁静,片刻之后,房中的空气诡异的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