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身子一顿,眸光微动:“叛军在巡山?这不是银州吗?叛军怎么还到银州来巡山了?”
“这谁知道呢。”店小二的声音愈发低了几分:“银州毕竟也挨着武安州的,那叛军也不可能一直就守着一个武安州吧,总也还想继续往外面打呀,说不定,就是打算对咱们银州下手呢。你是外地人不知道,咱们这里呀,很多有权有势一些的人家,都已经得了消息,早早逃难去了。”
“我瞧着城中人仍旧不少,寻常百姓没有逃难去?”云裳有些疑惑。
“也有的,只是比较少。寻常百姓嘛,也没有家财万贯,也没有权势滔天的,说实在的,上头啊,是谁在当家作主,对咱们呢,也没有多少影响,日子还得照样过不是。”
云裳点了点头,担心暴露了自己,也不再多问。
只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若是这店小二说的是真话,那山中真的有叛军在巡山,不管他们是想要做什么,这一趟银州之行,也没有白来。
她误打误撞的,倒似乎撞得不错。
其实此前她看夏国地图的时候,一度是觉着,银州这个地方与武安州比邻,土地也开阔平坦,但是因为南面临江临河,即便是攻占下了银州,想要继续往南,要渡江也是一个不小的阻碍,所以她曾以为,夏侯靖不会对银州下手。
却没有想到,她到底还是料错了。
不过这个消息只是这店小二信口两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也还有待商榷。
也有可能,这店小二才是夏侯靖安插在这城中的细作,兴许并没有认出她,只是对谁都这么提醒一句,故意透露一些不太准确的消息给朝中的探子,以引君入瓮。
云裳面色不变,点了两个小菜,坐在椅子上听说书先生说书。
脑中却是在飞快地转着,只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她倒也不必着急,毕竟,她刚到银州,还有时间可以在银州城多转一转,多打探打探消息。
她如今的身份,是大夫,大夫可以接触到的人多,能够打探的消息自然也就多了。
云裳用过晚饭,先去客栈将包袱放了,而后就出了门。
先联络了暗桩,暗中查探水军的消息,又让暗桩往锦城那边送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
而后云裳便开始在街上转悠。
打探到银州城最大的医馆,云裳便直奔那医馆而去。
医馆名叫妙手堂,来来往往的病人极多。
云裳在医馆中转了一圈,便找到了医馆的管事:“我是从锦城那边来的,是一个大夫,是听闻武安州这边叛军叛乱,两军交战,有不少将士受了重伤,所以想前来看看有没有能够
帮得上忙的地方,不知,前线的士兵重伤之后,有送到银州这边来安置的吗?”
那管事看了云裳一眼:“你是大夫?”
云裳颔首,不等他说话,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像,都说我是一介妇人,看起来又太过年轻,所以觉着我医术大抵不怎么样。不过说实话,倒也不是我自吹自擂,其实我的医术,还可以。”
那管事听云裳这么一说,倒也觉着云裳有些意思,只随手指了指在一旁看病的病人:“那你帮我悄悄,这位病人是怎么回事?”
看病的是个三四岁的孩子,面色有些苍白。
云裳仔细看了他的脸色:“是拉肚子了?”
“是啊。”抱着孩子的妇人看了云裳一眼,蹙了蹙眉:“又吐又拉好几回了,我孩子从小到大老是生病,每个月都得要病上一两回……”
云裳仔细问了几个问题,又把了脉:“积食引起的。”
云裳说了药方,才又道:“你家孩子总是生病,是因为脾胃太过虚弱,小孩子脾胃娇嫩,很容易伤了脾胃,喂食东西尤其要注意,等病好之后,可以来开一些健脾养胃的药回去养一养。”
云裳说完,便转身看向了管事。
“你倒是没说大话,也算是有些真本事的。”那管事说完,才道:“武安州叛军作乱,来咱们银州来义诊支援的大夫也不在少数,有些是真的来义诊的,有些却不然,所以我得要小心为上。”
那管事同云裳解释了两句,便又接着道:“武安州府那边倒是送过来了一些伤重的士兵,约摸有三四百人,安置在了好几处地方,城中两处义庄打理出来安置了一些,还有两处原来供有些小姐公子们玩乐的马场那些给整理了出来,扎了几处营帐。”
云裳颔首:“那些重伤士兵们平日里是由谁给他们医治照理?平日里吃喝药材那些……”
“城中几处医馆都抽调了大夫前去医治,也有如你这样自行前来帮着诊治的大夫,只是大夫却也仍旧不够,还有人浑水摸鱼,打着来照看伤重士兵的名号,混吃混喝的,之前被清理了一批,现在倒是好多了。”
“吃喝那些,城中百姓们都会帮着照料一些,倒也勉强能够维持。”
云裳蹙了蹙眉:“朝中没有分拨粮草那些?”
“哪能顾得上啊?粮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