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与刘文安二人的话,云裳全然不知,知晓洛轻言已经猜到夏侯靖和夜郎国的阴谋诡计,云裳今日里一直悬着不曾落下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下了几分。
她心中对洛轻言,几乎可以说是全然无理由的信任,在她的心目之中,没有洛轻言不能解决的事情。洛轻言说他会解决,她也就将此事搁到了一旁,安安生生睡了。
第二日一早,浅音便匆匆忙忙入了宫。
“娘娘,洛意已经答应了,我待会儿就启程去甘河县吧?”
云裳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洛意对你倒也算得上是无理由的信任了,只可惜,宁浅昨天晚上恐怕就已经出城了。”
“怎么可能?”浅音忍不住瞪大了眼:“浅浅老大怀着身孕呢,王大人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这样去奔波?”
“嗯。”云裳点了点头,颇为同意她这句话:“王尽欢的确不太可能放她一个人去奔波,所以,他跟着一块儿去了。”
“……”浅音扶额,无言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好吧,我千算万算,还以为自己赢定了,却没曾想到,王大人竟然会直接跟着一块儿去。那丫丫呢?”
“丫丫他们也一并带着去了。”
浅音忍不住瞪大了眼:“他们以为这是游山玩水呢?”
云裳轻笑了一声:“我也这么说过,不过,这样拖家带口的,虽然看起来都是拖累,若是有什么事情兴许会被人抓住软肋,可是却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掩饰。”
“毕竟,你我都觉着,他们这样拖家带口前往调查甘河县一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一些,别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因而,瞧见这么一家子,只怕很难往产生怀疑。”
浅音点了点头:“倒也是。”
得知宁浅已经领了这个差事离开了锦城,浅音倒也不着急了,只同云裳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宫变之后,城中有不少此前被夏侯靖派人替代的百姓,参与了宫变,被剿灭。陛下已经下旨,让锦城的城守开始挨家挨户统计核对失踪的百姓名单,也对那些失踪百姓的家属有所补偿。”
云裳点了点头:“因为夏侯靖的野心,那些寻常百姓惨遭这些无妄之灾,也实在是无辜,是应该给一些补偿。”
“曹家的产业那些,只要确认的确是曹家的,都已经被查封。”浅音眼中闪烁着亮光:“陛下是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产业啊?”
云裳笑了起来:“你难不成还想将它们都尽数放在手中管着不成?曹家产业可不少,恐会将你累得够呛。”
不等浅酌应声,云裳便又道:“我也不知道陛下想要如何处置,此前说话的时候倒似乎顺口提过一嘴,陛下好似是打算将其中一部分折现,主要用于岐山下此番受雪崩之灾的百姓的补偿,二则便是你方才说的,遭受那些无妄之灾的百姓家属的补偿。”
“若是还有结余,可能会纳入国库吧。”云裳笑了笑:“曹家叛乱被抄家,没收的东西,查封的产业,可都是属于公家的,有无数人盯着呢,可不能动。”
“即便是我们能够用这些商号铺子那些钱生钱,将生出来的钱再放进国库里,可是落在那些有心人的眼里,却又是不同的意味了。他们会觉着,我们占用查封的东西,谋取利益,中饱私囊。”
浅音听云裳这么说,亦是点了点头:“是,且娘娘你的身份,若是做这件事情,更是容易被人指摘。”
云裳笑了一声:“是啊,身在这个位置,也有许多旁人无法明白的无奈与苦衷。”
浅音颔首,复又接着道:“岐山那边搜救的士兵也都几乎撤了军,受了伤的百姓都已经尽数安置妥当,其他原本住在岐山脚下的百姓,都已经撤到了平坦开阔的安全地带。”
“那些遇难者的尸体,有人认领的都认领走了,没有人认领的,就尽数焚烧之后掩埋在了岐山脚下,还洒了驱虫药和防止疫病的药粉。”
云裳颔首,此前虽然倒是也听洛轻言说起过大致的处置办法,可是听浅音说已经尽数处置妥当,也仍旧还有些感慨:“最近这段时间,陛下都几乎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凑在了一起,如今岐山雪崩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安抚补偿难民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也无妨。”
“只是,甘河县的事情没有落幕,便一日难以放心。”
“会没事的。”浅音低声宽慰着:“有浅浅老大出门,就没有什么没法解决的事情。”
云裳笑了一声:“也是,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觉着心里有些慌,总觉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娘娘什么时候信这种玄乎乎的事情了?”浅音觉着有些好笑:“这可不是娘娘的行事作风。我记着,娘娘最喜欢说的,就是要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中,这世上没有天命一说,哪怕是有天命,娘娘也可以逆天改命。”
云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如今这嘴皮子倒是愈发厉害,知道用我的话来揶揄我了。”
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