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倒是难得的说话算了话,果真没有碰她。
第二日一早,洛轻言起床上早朝,云裳听见动静就醒转了过来。
再睡也睡不着,索『性』起身亲自侍候他穿衣洗漱,等着洛轻言带了内侍离开去了金殿,才又唤了人进来收拾。
早早地接见了各宫各局的管事,云裳将所有册子草草看了一遍,倒是并无什么要紧事情。
“今日藏书楼的管事可来了?”
浅酌在一旁收拾着册子,闻言仔细想了想,才摇了摇头:“不曾。藏书阁那边若是无什么要紧事,素来是不怎么来参加早间议事的。”
“嗯。”云裳颔首,又问着:“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藏书楼除了之前出事那位王管事,另一个管事应该是一个姓周的内侍是吧?”
“是。”浅酌听云裳一连两个问题都是围绕着藏书楼的管事,便知晓云裳是想要对那藏书楼管事做些什么了:“娘娘是想要更换藏书楼管事吗?可是之前下毒谋害太后娘娘的,是那位王管事啊。”
“此前这位王管事还包庇过藏书楼中一个宫人,就是之前陛下假中毒那回,在明月楼窥视未央宫的那个宫人。同在一个藏书楼,我就不信,那位周管事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若是果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那倒是证明了,他这个管事当得,并不怎么称职。”
“也是。”浅酌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可要奴婢派人将那位周管事传过来?”
“那倒是不必。”云裳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若是派人将他传过来,他知晓是我传唤,这一路上定然会将我会问的问题都一一先预想一遍,斟酌好如何回答。如此一来,这些话里面真真假假,倒也难以辨别。”
“不如,我就现在亲自去藏书楼走一遭。一则能够看一看藏书楼中平日里是什么样一个情形,二则,也可以杀那周管事一个措手不及。”
浅酌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眼殿外:“今日天气好,太阳有些大,奴婢去给娘娘取把伞来遮阳吧。”
说着就去取了伞来,又唤了几个宫人随同,才扶着云裳出了未央宫,往藏书楼而去。
明月楼就在藏书楼旁边,云裳经过明月楼的时候,抬眼看了眼那明月楼,抿了抿薄唇。
“此前出事之后,奴婢就派了个人一直盯着这明月楼的,这明月楼算得上是宫中难得的高楼了。据宫中的老宫人说,偶尔月圆时候,宫中会有一些主子喜欢到这明月楼来赏月。只是如今宫中主子不多,这明月楼大部分时候都是闲置的,来赏月的人不多。不到月圆的时候,更是少有人来。”
“奴婢叫人将来这明月楼的人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偶尔去翻看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这几个月倒是没发现什么端倪。”
云裳应了一声,声音漫不经心:“此前出了那桩事之后,明月楼只怕是很少有人去了,记着吧,万一以后有用呢。”
往前走了几步,就到了藏书楼。
刚刚进了藏书楼的大门,就瞧见院子里面宫人忙忙碌碌的,有的在把藏书楼中的书往外搬,有的正在院子里摆放凳子,有的在将搬出来的书一一展开来,放在太阳下面晒。
云裳在门口看了片刻,就有人瞧见了云裳,急忙慌慌张张地跪下行礼:“皇后娘娘!”
“给皇后娘娘请安!”
声音一出,院子里忙碌的宫人倒是都朝着云裳这边看了过来,顿时跪了一地。
“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裳应了一声:“起来吧。”
抬眸看了看,却也没瞧见有管事在。
“你们周管事呢?”
有宫人连忙应着:“周管事在藏书楼后面的屋子里整理书目呢。”
云裳点了点头,带着人直奔后面而去。
云裳此前也来过藏书楼,只是却只在藏书楼中找书看书,倒是不知道,这藏书楼后面还有屋子。
绕过藏书楼,藏书楼后面果真还藏着整整齐齐的一排房子。
那一排房子中,有一间屋子的门打开着。
云裳走过去,就瞧见一个穿着暗紫『色』官服的宫人坐在屋中的桌子旁,桌子上摆放着几本册子,手中拿着笔,似是正在誊抄什么。
云裳在门口站定:“周管事。”
那内侍手中笔微微一顿,慌忙抬起头来,见着是云裳,执笔的手微微一动,一滴墨落在了纸上,晕染开来。
那内侍却顾不得那么多,只连忙站起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裳应了一声,却也并未叫他起来:“周管事这是在做什么?”
“回禀娘娘,藏书楼中有好些书许久没有晒过了,有些快要长虫了。奴才瞧着今日天气正好,就叫人将那些书册搬出来晒一晒。顺便奴才也好重新清点一下书册,好登记造册,现在就是正在抄录每一层楼每个书架上面摆放的书籍名册呢。”
云裳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去,随手拿起桌上他正在抄录的那本册子看了一眼,见果真是书册名录,便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