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国……公主吗?”云裳重复了一遍,声音并不算太大,且大殿之中本就喧哗万分,因而,唯有立在最前面的几个大臣听到了这五个字。
听清了云裳话的大臣,皆是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安静,逐渐开始蔓延开来,殿中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便没有了议论的声音。
云裳身子略略往前倾了几分,眸光静静地落在这立着满朝文武的大殿之上,又重复了一遍:“本宫自从随着陛下来到夏国之后,便将夏国当做本宫的第二故土。自以为,为夏国做了不少的事情,却原来,在诸位大人的眼中,本宫仍旧是一个旁国公主吗?”
云裳说得十分缓慢,声音清越,在这有些安静的大殿上响起,却是格外的清晰。
“听诸位大人话中之意,似是怀疑本宫暗中谋害了陛下,而后伪造了这份圣旨,为的,就是把持夏国朝纲吗?”
仍旧没有人作声。
云裳却是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怎么没人说话了?方才不是谈论得那样激烈的吗?”
半晌,才有人站了出来:“皇后娘娘误会了微臣们的意思了,微臣们的意思是,立储是大事,这样重要的事情,陛下自然也应该在的。”
“且此前刘总管说,陛下只是偶感风寒,突发高热。可是听方才圣旨中的意思,却又好像是病得十分重一般。这前后矛盾,实在是很难让微臣们不多想啊。”
“微臣还听人说起,自从陛下病倒之后,就一直在皇后娘娘宫中养病,可是皇后娘娘却声称自己会医术,一直没有传唤太医。”
“种种迹象之后,却突然来了这么一道圣旨,微臣们不见着陛下,不确认这圣旨的确是出自陛下之手,是陛下的意思,实在是不敢接旨啊。”
云裳静静听着,待没人说话了,才将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诸位大人,是想要确认着圣旨真假?是不是真的是陛下的意思?”
“是。”
云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有何难?”
云裳说着,就转过了头看向了一侧,轻轻拍了拍手。
立马便有宫人从后殿搬出了两扇屏风,挡在了后殿与大殿相通的地方。
屏风之后似有人影闪过,很快,就响起了几声咳嗽声,咳嗽声之后,洛轻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朕不病这么一场,倒是不知,诸位爱卿对朕的身子这般挂念。只是朕如今病着,人有些憔悴,不复往日威严,也就不见你们了。”
一句话说完,屏风后的人便又咳了几声,长长地喘了口气,才又接着道:“朕的确只是因为处置政事处置的太晚,因而感染了风寒,发了高热。只是朕此前十多年,一直在沙场征战,也受过不少的伤,有轻有重,也落下了不少的病根。”
“朕这一病,却是将此前留下的一些老毛病给引发了出来,因而身子才有些不妥,昨儿个一整日,甚至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皇后怜惜朕的身子,因而才希望朕能够好好将养些时日,将身子好好养一养。朕仔细思量之下,亦是觉着皇后所言十分有道理,因而才有了这一道圣旨。”
“圣旨是朕在神志清明的情况下亲自所写,玉玺印章也是朕亲手所盖,此事,太上皇也是知晓的……”
话还未说完,屏风后面便又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音,咳声愈发激烈了几分。
云裳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却又似是骤然回过神来,想起自个儿是在早朝之上,随即愣了一愣,才又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
“陛下身子还未恢复,还不赶紧将陛下扶回去。”
屏风后有人应了一声,随后,只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过了会儿,便没有了动静。
云裳这才站起身来:“诸位大人方才可都听见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只垂着头交换着目光,并未有人开口应声。
云裳蹙了蹙眉头,又看了眼那屏风,眉眼之间似是有些担忧。
不过却也只看了一眼,云裳便又调转了目光:“诸位大人若还是不信,刘文安……”
刘文安连忙应了声,转过头听候吩咐。
“待会儿早朝之后,你留下来,让翰林院的人当着大家的面,验一验这圣旨上的字迹,看一看是不是陛下的字迹。”
“是。”
刘文安应了下来,云裳便已经站起了身来:“退朝吧,今日的折子,待会儿也都送到本宫那儿便是。”
殿中文武百官闻言,便又跪了下来,恭送云裳。
云裳正欲抬脚,却又似是想起一茬来:“对了,今日是本宫生辰,陛下在数日之前便下旨为本宫筹备寿宴,陛下如今虽然身子不适,只是却也吩咐下来,寿宴如期举行。”
“臣等遵旨。”
云裳这才点了点头,进了后殿。
后殿之中,洛意静立在殿中,见着云裳出来,忙垂下头行了个礼。
云裳点了点头:“这两日倒是辛苦你了,浅音身子如何?反应可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