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外面传来刘文安尖尖细细的通禀声,云裳挑了挑眉:“今日陛下来得这样早?”
嘴里说着,便飞快地扶了扶头上的发髻,抬脚走了出去。
“陛下。”云裳瞧着洛轻言进来,笑着迎了上去:“陛下今日的政事都处置完了?这般早就过来了?”
洛轻言点了点头:“今日早朝没什么要紧事,朝臣递上来的折子也不多,早早就处置好了,想着许久没有同你下棋了,就索性赶了过来,想与你对弈一局。”
“臣妾哪儿是陛下的对手,陛下就知晓欺负臣妾。”云裳含笑抱怨着,却也转身吩咐宫人将棋盘与棋子摆了出来。
只走了几步,云裳就发现了,洛轻言今日的棋风杀气尤其重。
云裳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棋盘上:“陛下说今日早朝没什么要紧事,朝臣递上来的折子也不多,那是谁惹怒了陛下的?”
洛轻言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云裳却是笑了起来:“陛下受了气,就跑到臣妾这未央宫来了?可是因为臣妾的缘故?”
洛轻言仍旧一言未发,云裳落下一子,接着猜测着:“臣妾能够为百官所诟病的,倒也不算太多,约摸就那么三条。”
“一,臣妾是宁国公主,却成为了夏国皇后,宁国与夏国虽然如今因为你我二人的关系,是友睦之邦,可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万一有一日,宁夏两国关系恶化,我便是最为不稳定的因素。”
云裳说着,目光却仍旧落在棋盘上:“不过,如今父皇尚在锦城,应当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拿这个来说事。”
“这第二嘛,外面到处都在传言,臣妾无法再生孩子,宝儿又是个痴儿,定会有朝臣听闻此事,闹着想要知晓事情真相。不过,这件事情,朝臣们若是想要发难,多半是会对着臣妾发难,而非是去寻陛下的麻烦……”
“这最后一个么,陛下这偌大的后宫空置,只有臣妾一人,实在是不合规矩。如此一来,朝臣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获得盛宠,从而平步青云的愿望也就破裂了。事关自己切身利益,他们自然会尽力相争。陛下今日这般生气,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洛轻言冷笑了一声:“一群老匹夫,自己手中的正事都处置得一团糟,还妄想着插手朕的家事。看来,是朕此前对他们太过宽厚了,让他们以为,他们可以随意对朕指指点点了。”
云裳听洛轻言这般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云裳抿了抿唇,她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也非什么贤良淑德之辈,自然不会为了所谓的夏国江山,为了皇室繁衍,将自己的丈夫推到别人怀中。
云裳垂下眸子:“这不是第一次,也断然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陛下不广纳后宫,这样的事情便会一直持续下去,陛下又何必计较太多,平白无故地,坏了自己的心情。”
洛轻言落下一子,抬起手来覆在了云裳的手上:“放心好了,我如今只是没空理会他们,等着这段时日忙过了,我自会好好清算清算此事。总得要寻个法子,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在朕,也不敢在你跟前提及此事,让他们彻底死了这个心思。”
“嗯。”云裳轻声应着,面上笑容仍旧十分温柔和煦:“臣妾自然是相信陛下的。”
说罢,便从洛轻言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抬起手来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哪怕有一日,陛下实在是抵挡不过文武百官的劝诫,接了旁的女子入宫,臣妾也定然是容不下的。陛下若是为素人,我便是陛下唯一的妻。陛下为帝,我便是陛下后宫唯一的女主人。大不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除一双便是了。”
洛轻言轻笑了一声:“好,到时候你若是杀了人,尽管推脱到我身上就是。”
说完,便坐直了身子:“来,咱们将这一局棋下完。”
云裳见洛轻言的心情似是突然好了许多,眼中笑意也愈发重了几分,目光从棋盘上扫过,却是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臣妾的棋艺本就不如陛下,陛下今日杀念还这般重,瞧瞧这棋盘上,臣妾都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还下什么下?”
洛轻言闻言愣了愣,看了一眼棋盘,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我的错,重新下一盘吧,我让着你。”
“哪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说让着别人的?陛下这主意打得可真好,这样一来,哪怕最后是我赢了,我也就只能觉着,是陛下让着臣妾的。”
云裳低声抱怨着,脸上却是带着笑,手上也在忙着将棋子放回棋篓中。
“好,我不会让着娘子你的,娘子若是赢了我,只能是娘子棋艺进步了的缘故。”洛轻言素来知错能改。
云裳听他连娘子都说出来了,忍不住噌了洛轻言一眼,从棋篓子里面取了一颗白子:“这一局,臣妾先落子了。”
这一局,洛轻言倒是下得十分平和,只是云裳却也并未赢。
云裳对这样的结果倒是并不怎么意外,随手将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棋篓里面,笑着道:“不下了,臣妾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