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几分冷漠,却是云裳十分熟悉的语气,云裳一愣,只觉得鼻尖突然涌起一股酸涩来,却连回头的勇气都失去了。
倒是王尽欢眼睛猛地一亮,却在听清楚了来人的话之后垂下了嘴角,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哪敢?你偷听也不听全,分明是你的女人欺负我!我怎么认识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人啊!我的天。”顿了顿,又道,“算了算了,这夏国果然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伤心了伤心了,走了走了,我还是回宁国去算了。”
云裳被王尽欢一逗,便又将眼中涌起的氤氲雾气压了下去,刚想回头,便被人从身后拥住了,一股淡淡地梅香传了过来。云裳微微一愣,是什么时候,洛轻言也喜欢熏梅香了呢?那分明是她最喜欢的香味。
“对不起。”洛轻言轻声道,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责。
“我要走了,我要回宁国了。”云裳还在被洛轻言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有些愣住的时候,却又突然听见王尽欢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对不起,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在你受伤流泪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以后,再也不会了。”洛轻言声音轻柔得让云裳险些又落下了泪水来。
云裳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从来不曾责怪过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要回宁国了,被你们两个气走了。”王尽欢的声音又在一旁想起,还伴着有几分焦躁的脚步声。
“噗哧……”原本无比温情的时刻便被他这般破坏了,云裳低头闷笑。洛轻言挑了挑眉,转过眼看向始作俑者,“你要是还不走,只怕我要亲自动手把你扔出去了。”说着,便松开了抱住云裳的手,作势朝着王尽欢走去。
王尽欢一愣,连忙嚷嚷道,“做什么做什么?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你要是再过来,我就要喊非礼了啊……”
洛轻言挑了挑眉,又往前走了一步,王尽欢连忙纵身一跃,嗖地一声便不见了,只听见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洛轻言,你女人的易容太可怕了,你要是能够下手我也是服了。”
云裳闻言,猛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微微一抖,她倒是忘了,她如今的易容可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易容,忍不住微微一笑,便听见洛轻言的声音传了过来,“哦?让我瞧瞧。”
云裳便笑着转过了身,才瞧见了眼前的洛轻言,他似乎赶了许久的路,看起来满脸风霜的模样,连胡子都许久没有剃了。
云裳目不转睛地盯着洛轻言看的时候,洛轻言也在看着云裳,眉头轻蹙,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倒还真是不敢下手,若是下了手,只怕你会当我是断袖了。”
云裳闻言,便又笑了出声。笑眯眯地抬起手将面上的易容揭了,又转身进了屋中。浅音早已经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已经命丫鬟打好了水,瞧着云裳进来便笑得有几分暧昧地望着云裳,朝她颔了颔首,便连忙带着丫鬟离开了屋中,与跟在云裳身后走进门的洛轻言打了个照面,浅音轻声行了个礼叫了声,“王爷。”便退了下去。
洛轻言转过眼蹙着眉看了浅音的背影一眼,才走到正在洗漱的云裳身后道,“浅音的胳膊……”
云裳的手微微一顿,才低声应道,“那日暗卫中了泻药,后面杀手追得紧,浅音为了争取我离开的时间,便朝着那些个杀手迎了上去,后来被找到的时候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身上却满是伤,左手手臂也没了。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养伤,看起来倒是与以前一样,只是恐怕再也难像从前那般开朗了。”
洛轻言的手微微在袖中握了起来,心中一紧,像是有一根绳子勒住自己一般难受,半晌,才又道了一声,“对不起。”
云裳笑了笑道,“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很冷静很聪明,可是却不想,还是那般轻易地受了骗,看来以后还得要加倍小心才是。”
说话间,便已经洗漱完毕,云裳亲自换了盆水,又提了水倒入浴桶,才微微笑着拉过洛轻言道,“你也好生洗洗吧,瞧你这一身。”
洛轻言笑了笑,应了一声道,“我可是八日没有洗过澡了。”说着,便开始解开衣衫,云裳一愣,连忙垂下眼,低声道,“你先洗吧,我出去了。”说着,便走出了净房。
洛轻言轻笑了一声,眸光中带着几分温柔。
云裳出了净房便拿了本书躺在软榻上看书,只是良久,书页都不曾翻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裳突然听见净房中传来洛轻言的声音,“都没有给为夫准备里衣,裳儿是希望为夫就这样出去?”
云裳一惊,险些将手中的书扔到了地上,却突然想起,这是驿站,并非在睿王府中,连她的衣裳都只有随意准备的一些为了装扮男子做的衣裳,虽然也是男装,可洛轻言比云裳高了近一个头,她的衣裳只怕他是穿不了的。
云裳站起身来,朝着净房喊道,“等等,我去找洛轻言拿一套衣裳。”说着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洛轻言微微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云裳跑到洛轻言院子中敲了许久的门,却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