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反正自己的夫君便是个喜新厌旧的,自己成亲没几月便知道了,是皇姐总比外面那些妖里妖气的女人好。
自己只是有些难过而已,桓儿也是他的孩子,桓儿生了病半个多月了,为何他从未来看过桓儿一眼。
云裳靠在门边站了许久,直到腿都站麻了,才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两声,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云裳有些费力地扬声道,“无衣,去让大夫抓一些治着凉的药来,我有些着凉了,你去熬了给我端过来吧。”
过了许久,外面才传来一声不情不愿地“哦”。
云裳忍了半天的泪水才突然滚落了下来,那样的热度,几乎灼伤了她的眼。
喝了药,云裳便觉得头重脚轻,害怕再过了病气给桓儿,便回了自己的屋中睡了,约摸睡了一个多时辰,才觉得身子稍稍好了一些,叫了两声莲心,却没有人应,莲心还未回来。云裳只得自己穿戴好,走到桓儿的屋里。
桓儿的面色有些红,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了开去,云裳皱了皱眉,伸出手去将被子拉了回来,盖在桓儿身上,手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桓儿的额头,云裳被突如其来的热度惊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又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桓儿果然又发起热来。
“娘亲……娘亲……桓儿难受……”桓儿虚弱的声音传来,云裳的眼泪便又落了下来,桓儿,她的桓儿,自从病倒以来,桓儿便一直不说难受,只因为害怕她伤心,却不想,在烧得这般糊涂的时候,才叫出了难受。
云裳心痛欲绝,这般高的热,要如何是好。
“来人,来人啊!”云裳连忙扬声叫到。
无衣不紧不慢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闻见屋里浓烈的药味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了?”
云裳连忙抬起手擦了擦眼泪道,“无衣,桓儿烫得厉害,你快去将大夫找来吧。”
无衣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上,“可是,刚刚奴婢给公主熬药,华镜公主和老爷经过的时候闻见了药味,华镜公主说这府中满是药味,实在是难闻极了,老爷便下了令,从今日起,府中一律不许请大夫,不许熬药。”
云裳只觉得身子中的力量恍惚在一点一点地被抽走,半晌,才苦涩地笑了笑,“他怎能如此对我?我可是他的结发妻子,这可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啊!”
“难受,娘亲,桓儿难受……”桓儿如同蚊蚋一般地声音传来,云裳浑身一震,连忙将桓儿抱在怀中,扯了一件披风来披上,将桓儿裹在自己的披风之下,桓儿需要大夫,她得去求她的夫君,去求她的夫君。
今日的雨真是凉啊,云裳心想,都已经是夏日了,雨却还是这般凉,每一滴都似是落入了她的心中一般。
待她跑到了阁楼面前,却瞧见莲心站在阁楼门口,见到云裳,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么来了?老爷正在忙呢,刚刚吩咐了,谁也不见。”
云裳觉得更冷了,目光望着俏生生地立在门口的莲心,这便是她一直信任的丫鬟,如今,对她说起话来,连敬语都不会用了,“桓儿生病了,要看大夫。”
莲心无动于衷,“看大夫找大夫去啊,找老爷有什么用。”
云裳咬了咬牙,扬声道,“夫君,求求你,给桓儿找个大夫好不好?”
阁楼上的窗户打了开来,云裳瞧见,她的夫君怀中抱着一脸娇媚笑容的华镜朝着她看过来,冷笑了一声道,“都说了老爷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许打扰,这府中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跪下,什么时候我叫起了再起。”紧接着,便传来华镜银铃般地笑声。
云裳愣在雨中,低下头看了眼怀中面色越来越苍白的桓儿,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拿了一把刀子,一寸一寸地割着。
半晌,她才缓缓地跪了下去,将披风拢得更紧了几分,心中还在暗自庆幸着,幸好自己先前在披风下面多穿了一件,桓儿应当不会被冷到。
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云裳便掀开披风,却瞧见怀中的孩子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面色青白,似是早已死去一般。
“桓儿,桓儿……”云裳惊叫了起来,猛地从榻上惊醒。
“公主,公主。”云裳听见一声带着几分焦急地声音传来,云裳转过头去,便瞧见琴依面上带着几分关切,“公主可是魇住了?”
云裳只觉得额上有些不舒服,抬起手摸去,便摸到满脸的汗水。桓儿,她的桓儿……云裳的心中满是悲凉,不知道,她的桓儿如何了?是否投胎到了一户好人家,父母疼爱,兄友弟恭。
云裳接过琴依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脸,目光呆滞地望向远处。突然察觉到似是有人在看自己,才抬起眼看了过去,便瞧见靖王微微蹙着眉头望着自己。
靖王……
云裳一愣,眨了眨眼,没有消失,真是靖王?
云裳转过眼望向琴依,便瞧见琴依笑了笑道,“公主,靖王爷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睡着,便没有吵醒你,本来靖王爷说明日再进宫来看你的,奴婢跟靖王爷说公主已经吩咐人准备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