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颐看向窗外,昏黄路灯下连成一片因风而摇曳斑驳的树影。这是回别墅的路。
郑承炫说过带她去看紫薰,为什么却要回别墅呢?
不过,她没有问出来。这个男人虽然对她残酷无情,但他不会敷衍她。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对他是信任的。
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连在座位上换个姿势都感觉到浑身乏力,但她却睡不着。
快要接近别墅了,远远的看见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这车她以前曾经见过,是郑氏集团内部的专用车。
已经这么晚了,这辆车停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是等郑承炫?怪不得深夜半夜了,他还要回来。
郑承炫的车灯射到面包车玻璃窗的时候,车门被拉开,从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个人,快步跑过来。
这个人是傅凯,郑承炫的秘书。时间已近子夜,这个时候傅凯难道还有工作要汇报吗?
郑承炫将车速减慢,缓缓降下车窗,无声的看着傅凯。
傅凯微微弯腰,恭敬的说:“总裁,已经办妥了。”
“人呢?”
“在别墅里。”
郑承炫点了点头,“怎样?”
“已经检查过了,没问题。”
傅凯很快就离开了,回到面包车上。
这两个人之间的寥寥数语让赵可颐心生疑惑,她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郑承炫的袖子,“阿炫,你刚才说让我去看紫薰,她到底在哪里?”
车已经开进了大门,骤起的一阵风将庭院里的成片绿树掀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波涛,密密匝匝的叶片轻撞摇曳,交织出清新灵动的声响。
“我还以为你一晚上都不会问。”郑承炫转脸看向她,黑亮的眸子在夜色里熠熠生辉,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瞬间的光华。
车窗微开一线,丝丝缕缕的晚风轻拂起他浓密的额发,赵可颐下意识的伸手,却在手伸出一半时,停住,收回,握紧。
“阿炫,你会告诉我吗?”她的声音很轻,退却屏息了所有锋芒。可能是累的,也可能是他今晚态度的不同,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脆弱。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两个竟然会走到今日这般境地?
郑承炫没有立即回答,黑眸里有什么情绪风起云涌,却又慢慢敛了隐去,“我说过今晚会让你看到江紫薰,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他又恢复往日冷淡戏谑的语气,她在心底微微叹息一番,强迫自己跟上他的节奏,“我只想尽快看见她,我很担心她!”低下头死命咬住自己的唇瓣,“你怎么对我都行,但紫薰有什么过错?她与我们两人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她也活不到现在!”郑承炫冷哼一声。
下了车,郑承炫头也不回的往别墅里走去。赵可颐身上穿的是一件露出手臂与后背的吊带式晚礼服,雨后的深夜天气凉爽,一下车她被迎面吹来的劲风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抱住手臂,脚步顿住。
郑承炫察觉,回头看了她一眼,幽暗的眼神闪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转过身去,留给她一句冷冰冰的话,“动作快些,你不是想要见江紫薰吗!”
别墅的地下室是赵可颐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她跟在郑承炫身后,脚上的高跟鞋一路困扰着她,但她努力隐忍住不发出一点点异常的声响,快步往前走。
地下室的结构与上方不太一样,走廊两旁都是房间,有点像七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宿舍楼。走廊上每隔两个房间墙壁上嵌着一盏壁灯,灯没有全部都开,从头至尾仅有两三盏亮起,显得光线暗淡。
走廊的左右两边各有十个房间,走到左边倒数第三间,郑承炫停了下来,敲了敲门。赵可颐快步走过去,挨在郑承炫边上,被他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
即刻从里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很快就被拉开,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态度极为恭敬的对郑承炫说:“总裁,您来啦?”
郑承炫点了下头,示意中年妇女出去,搂着赵可颐走进屋子里。
房间不算太大,大约有二十平米,靠近门边的地方摆着一张小床,床上没人,被褥有些凌乱,估计是刚才那个中年妇女刚才睡过。
房间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张大床,床边放着医院里用的那种放点滴药水的架子,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正在输液。地下室静谧的几乎与世隔绝,死静死静的环境,昏黄霾暗的光线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一时之间,她无法确定床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活着的。
郑承炫停在门口的位置不再往里走,转身关上门,双手插在裤袋里,神情漠然。赵可颐明白他是让自己一个人过去。
她的心在瞬间跳的飞快。难道躺在床上的人是紫薰吗?郑承炫把紫薰带到这里来,藏到地下室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把紫薰也囚禁起来了吗?
“可可,我想,你一个人在别墅里会很闷的,所以我为你找了个人作伴。”郑承炫似乎明白她的想法一般,非常及时的做出了解释。